米雅兰从未像现在这样羞耻过。今天做了太多出格的事,打破了太多原则,本以为把盛骁从别的女人手里薅过来已经是极限,却没想到此刻还有更要命的耻辱。她浑身绷紧,脸颊涨红,脑子里一团乱,从来都是唯物主义的人,在此刻不断祈祷时光能倒退。倒退到盛骁进入自己之前。她一定要紧咬牙关,除了叫之外,绝对不多说一个字。然而现实很残酷,时光倒退不了,盛骁此刻对她的凝视也无法忽略。所以米雅兰只能用力掐着盛骁的胳膊,他最脆弱的手臂内侧。以此来掩盖自己的尴尬。然而盛骁丝毫不觉得疼,视线更是半点没有收敛,“原来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更喜欢受虐。”米雅兰想去捂他的嘴。被盛骁一只手就捏住了两支手腕,压过头顶。他的动作强势,嘴上更是不饶人,“那平时岂不是经常幻想我粗暴对你?”“都是怎么想的?”“教我,小姐。”他吻她的耳朵,一路游弋到她的脸颊。蹂躏着她的自尊和羞耻心,看她肌肤烫得快要燃烧起来。是崩溃,也是惊喜。然而米雅兰身上再多的新反应,都填不满盛骁的心。只有她失神时呢喃的名字,反反复复说的那些我爱你,才是盛骁的良药。他因为她病的。只有她才能治好。米雅兰醒来的时候,枕边已经空了。她没睡够,但是此刻毫无睡意,手指探了探旁边,还有余温。说明昨晚上的一切都是真的。她坐起来喊了声,“盛骁。”喑哑的声音转瞬即逝,但是无人回应。米雅兰皱起眉,忍着浑身的酸涩起床。离开酒店的时候给盛骁打了个电话,他有点忙,说人在裴家。“你去裴家干什么?”米雅兰下意识道,“你不管我?”以往每次做完醒来他必定在身边。怎么昨晚上掏心窝子了,人不见了。盛骁道,“临时有点事,我叫司机过去接你。”“司机?”米雅兰不满,“你现在还没有忙完么?”“没有。”他有点敷衍。让米雅兰也不想纠缠,挂断了电话。盛骁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心下微紧。要是按照裴景川的计划,他昨晚上做完就该走的。但过于兴奋,又舍不得她,所以抱着缠绵到天亮才离开。丢下她在酒店不管,回来见裴景川已经是极限了。但裴景川还是摇头,评价他,“不争气。”盛骁拧着眉,“毕竟她是女人,把她一个人丢在酒店太过分了。”“她三十多岁,不是三岁,会找不到路还是哭着要妈妈。”“不是年龄问题。”裴景川沉默几秒,“对,不是年龄问题,我看是你被虐得太轻。”“……”盛骁反省自己,再好好梳理这一段感情。最后还是败给了心软,“我了解她,说出口的话不会反悔,所以我没必要做得那么绝。”裴景川凉凉道,“你第一次跟女人睡觉么,床上的话你也信?”“信。”“……”说完,盛骁彻底按捺不住,起身道,“我去看看她。”裴景川知道他彻底没救了,“你真的连霍危都不如。”此刻,准备去开门的霍危闻言停下来。“我怎么了?”裴景川,“没怎么,夸你。”霍危,“一天到晚只知道夸我,有人敲门都听不见么?”“你不是听见了么。”“这你家还是我家?”“我家,所以你滚出去。”“……”门打开,是米雅兰。盛骁刚准备出去的,看见她之后就顺势在附近坐下来。不太在乎的样子。私下跟裴景川聊的时候这心疼那不舍的。真看见她了,自私作祟,还是想再驯驯她。想让她更服帖一点。米雅兰一眼就看见他了,隔着老远的距离,他又背对着的,看不清表情。但依旧能看出敷衍。米雅兰给他机会,跟霍危说话,“你们起这么早。”出声音了,他能听见。听见了就马上过来接。谁知道盛骁恍若未闻。米雅兰来气,换完鞋脸也冷了。霍危察觉到他俩气场如打仗,不想参与战争,自觉回卧室了。客厅里无其他人。米雅兰语气淡淡地问,“一大早回裴家,有什么事?”盛骁看向她,“跟裴总谈了点公事。”“你们合作了?”“嗯。”是合作,但不是商业合作。米雅兰不信他的话,但她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他不管是不是说谎,都没有必要刨根问底。而对于昨晚的事,如果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次上床,他这样也就算了。可昨天她被逼着说了那么多真话。然后呢?就给她甩脸子?这不是玩么。米雅兰坐在盛骁对面,抱着胸架着二郎腿,盛骁什么表情,她就什么表情,就这么看着他。盛骁划拉手机。一副很忙的样子。不消一会就来了一通电话,聊天内容也都是公事。没一会,其他人起床了。保姆在厨房里忙碌,屋子里逐渐弥漫起早餐的香味。姜音喊,“雅兰姐,这么早。”米雅兰这才将视线从盛骁脸上收回。耐心用完,她起身走人。家里忙,但是每个佣人都各司其职,忙中有序,姜音什么都不用管,穿着松软的居家服舒展身体。裴景川拿了两杯温水过来。她俩一人一杯。姜音抿了一口,打量她,“怎么感觉你一会爽一会不爽的。”米雅兰看向窗外的风景,“你看错了,我一直都挺爽的。”“昨晚你跟盛骁都没回,应该挺快乐的吧。”米雅兰心口一闷。想到自己就这么被他给扒拉干净了,多少有点不自在。她道,“前天晚上盛骁跟裴景川在院子里聊天,他俩是不是背后说我了?”姜音的胳膊肘肯定往内拐,“不是聊公事吗?”“裴景川跟盛骁见两次他人就变了,会是什么公事呢。”姜音干笑,“那不清楚。”她好奇,“所以你跟盛骁……”米雅兰脸色微变,轻咳一声。她摩擦着杯子,低声道,“说开了。”姜音惊喜,“那是好事呀,怎么感觉你们俩都不太高兴。”米雅兰心里一紧。有些烦躁地说,“不知道他在不高兴什么。”她总觉得,盛骁昨晚上就是玩弄她。心死了,又不甘心,所以想报复她,想看她笑话。早上才会拍拍屁股走人,到现在都不给个正眼。姜音看出她的顾虑,安慰道,“不会,盛骁不是那样的人。”米雅兰嘴硬,“这恋爱能谈就谈,不愿意我也不强求。”姜音失笑,“你真舍得吗?”米雅兰哑言,沉默了。哪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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