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运,”肖幸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盯着张一运,“你就这么想要和我保持距离?”
“肖先生?”张一运抬眸不解地看着肖幸。
见张一运那一脸无辜的样子,肖幸深吸一口气,一脸挫败地说:“没什么,一顿饭而已。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下次你请我吃一顿就行了。”
“那……那好吧。”张一运本想坚持,但见肖幸的失落样子,心一软答应道。
反正之前的工资他有存一小部分下来,可以够请大叔吃一顿稍微好一点的了。
“真的?”肖幸眼里一亮,“那可就说好了!”
“嗯……嗯。”张一运点了点头,不知道肖幸为什么一下子又高兴起来了。
张一运和肖幸肩并肩沿着步行街走到尽头,随着人群一起穿过斑马线,朝对面的江边走去。
踏上最后一节台阶,带着些许寒意的晚秋江风顿时迎面吹来,张一运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扯了扯穿在身上的薄外套。
“这都晚秋了,怎么还穿这么薄的外套出来?”一旁的肖幸注意到张一运的动作,眉头微皱,一边说着,一边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递给张一运。
“白天的气温,穿一件薄外套是刚刚好的。”张一运解释道,看了眼肖幸身上就只剩一件打底的白色西装长袖,他没有接过西装外套。“肖先生,你还是穿上外套吧,晚上江边比较冷一些,你别受凉了。我也就刚刚突然一下子吹了江风,稍微不适应,现在已经好多了。”
“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身体好着呢。这点气温对于我来说,小问题。”肖幸在张一运面前晃了晃健壮的手臂,随后将手中的西装外套直接塞到他怀里,“倒是你,瘦瘦的,看起来就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还是多注意一些,不要着凉感冒了。”
“我哪里看起来弱不禁风了?”张一运抱住肖幸的西装外套抗议道。
“哪里看起来都像。”肖幸挑了挑眉。
“你——”张一运气鼓鼓地瞪了肖幸一眼。
“这叫防患于未然,听话。不然到时候生病了,去医院的花销可是不小呢。”肖幸笑着说,下意识地伸出手揉了揉张一运的脑袋。
张一运本想躲开肖幸的手的,但他的身体却是不受控制地站在那里,任肖幸揉自己的脑袋。
他在怀念大叔的这个动作。
“我……我知道了。”待肖幸的手离开后,张一运将西装外套紧紧地抱住,有些心虚地小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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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区大门。
张一运站在小车的后备箱旁边,看着肖幸正将里面的几个纸袋一个一个地拿出来时,他才明白之前后者说的“不送你回来,你怎么好拿这么多东西回去”这句话的意思。
“肖先生,你你这是——”张一运有些明知故问,因为他还是十分的难以置信。
“给你买的衣服。”肖幸将拎在手中的纸袋扬了扬。
“为为什么?”张一运想不出肖幸给自己买衣服的理由。
“小小年纪,哪里来的这么多‘为什么’?”将最后一个纸袋拎在手里,肖幸关上后备箱,看向张一运没好气地说。
“可是我没有这么多钱支付得起这些衣服的价格。”张一运说。
“一运,都说了是给你买的衣服,怎么还有要你来掏钱的道理?”肖幸走上前。
“我我不要。”张一运摇了摇头,后退一步拒绝道。
他不想再欠大叔什么人情了,也不想再跟大叔有什么交集。
他就只想像之前那样,保持距离地在心里喜欢着大叔就好。
“确定不要?”见张一运还是会下意识地和自己保持距离,肖幸心里不由有些恼火。
“嗯。肖先生,你明天带着小票拿回去退了吧,不要浪费钱。”看着肖幸的眼睛,张一运重重地点头。
“既然如此——”似乎早已料到张一运会这么说,肖幸蹲下身,掏出车钥匙握在手里,取出纸袋里的一件上衣,将上面的吊牌割掉。
随后,他又取出另一件,同样准备用车钥匙去割掉吊牌。
“肖先生,你这是在干什么?”张一运惊呼一声,急忙蹲下身,去阻止肖幸的败家行为。
但瘦弱的张一运哪里是身强体壮的肖幸对手,他被轻轻一推就摔坐在地上,就这样子呆呆地看着肖幸把所有纸袋里的衣服上的吊牌全部割掉。
“这下这些衣服可就都不能退换了。”肖幸将堆在地上的吊牌一把拿起扔进垃圾桶,回来蹲在张一运的面前,笑眯眯地看着他说,“而且尺码又太小了,我也穿不下。一运,你说我该怎么处理比较好呢?”
“我我不知道。”看着眼前全部被割去吊牌的衣服,张一运只觉得心在滴血。
“我想了想,好像除了送给你穿,就没有什么办法了。”肖幸摩挲着下巴故作思索了一番,突然伸出双手捏着张一运的脸蛋,朝他眨了眨眼睛,笑着说。
张一运呆呆地看着肖幸,任他捏着自己的脸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又被肖幸给逗了!
“肖先生,你——”张一运气呼呼地瞪了肖幸,挣扎地想要站起身回去寝室。
谁知道他越是着急紧张,越是起不来。
最后还是肖幸看不下去了,开怀地大笑一声,一把将他抱着站起来。
见肖幸那副幼稚鬼模样,张一运气不过,抬起脚朝肖幸的脚上踩了一脚,转身朝宿舍里走。
肖幸则是忍着脚传来的疼痛,拎起地上的大包小包,大步跟在张一运身后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