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该忽略这些奇怪的想法,但一个又一个像是煮沸腾的浓汤里冒出的气泡,咕噜咕噜,逐一爆开,破开的声音一再提醒她其真实的存在。
她站在原地,不愿也不肯承认原来曾如自己所愿,对于和陈霖做一对单纯兄妹,自己竟如此不舍且难过。这种荒谬的痛苦一点点将她的理智侵蚀,侵占道德高地,她不该,也不能。但那颗藏在胸腔内,正在剧烈跳动的心脏好似马上就要被捏爆一般酸涩难受着,叫嚣着要让他一同品尝这份畸形的美味。
他迈着步子,一步步和她拉开距离,跨过这扇门,过往就将真的烟消云散,如她所愿。
他知道自己在做决定,这次他是选项。
但。
也许,不甘浓烈到峰值也能影响做题人。
在电梯间盯着数字从个位数跳到十位数的那刻,那扇已经闭合的门突然又向他敞开了。
“你别走了,今晚住这吧。”堪称天籁。
她走到跟前递给他钥匙,又是一副迫不及待和他拉开距离的模样,转身回房间休息。
过了一会,也许分钟,也许十分钟,门被人从外打开。她坐在床上,垂眼听着外面动静和自己不安分的心跳。
外面这人踌躇不断,明明动静极小,丝毫尽数被捕捉,她已知晓,他的心和她一样。
那就好。
独居的房子只有一个卧室,这屋子只剩下沙发让他选择。但两人都知道,还有别的答案。
她躺在床上数度辗转,不知道是恐慌还是期盼,生怕他选择一个自己讨厌的答案。
“我来拿睡衣。”
半晌,房门传来敲门声,他站在那里,试图从做题人这索要谜底。
她却突然笑出声:“在卫生间,我放好了。”
这话像是定心剂,他洗完澡自然地进来了,站在她旁边看她侧躺着打量自己。
“你进来干什么?”她笑眯着眼睛,语气里有些自己也控制不住的愉悦,是一种尽如预料发展的掌控力。
“和你说晚安。”他抓了抓刚吹干的头发。
“那你说。”
“漾漾。”
“嗯?”她拽了拽被子,看起来精神奕奕。
他蹲下身,试图和她平视。
“我之前就应该来找你。”
“找我干什么?”
“把零食,礼物一起带来乞求你回心转意,顺带把你家高压锅炸了。”
“……”
“闭嘴吧,赶紧睡觉。”她转过身不想理他。
“晚安?”他看着她的后脑勺,心里平静万分。
“唔……”她扭头看过来,看他动作。
他怕自己看错,她眼睛装着些亮晶晶的动容,但她只看着他不说话。
陈霖不再继续,笑着起身,准备到客厅休息。
“喂,陈霖。”她突然叫他的名字,等对方看过来才接下一句:“我最近开始健身了。”
他挑眉看过来,没吱声。
“小有成就,都能摸到肌肉呢。”他站在原地,有些不确定,但不敢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