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讓主子受此折辱!
手輕輕放在主子的膝蓋上。
「您感覺如何?」他強壓著怒氣啞著嗓音問裴時安。
裴時安淡聲:「無事。」
他冷靜淡然地仿佛這一身風雪和疼痛都不存在。
可言明豈會信他?
卻也無可奈何。
主子慣來如此,不願示弱於旁人,即便是在裴溪小姐面前也是如此,更不必說他們這些人了。
眼見主子臉上疲態漸生,語氣也漸有困怠,言明壓抑著心中的怒氣,轉身與葉初雨說道:「郡主,我們公子要歇息了。」
他言語冷淡。
因心中怒意,實在無法給葉初雨一點好顏色。
「你——」
時桃掃見他這副模樣,頓時氣急要訓斥,可臉上才顯出薄怒之色,胳膊就被葉初雨握住了。
喉嚨里那還未曾吐出的話也因為愕然而重吞咽了回去。
她呆滯著神情,茫然般扭頭看著她身邊的少女。
葉初雨卻未看她,而是看著面前的黑衣男人,玩了這麼久的遊戲,她自然知道他是誰。
言明,裴時安的護衛,對裴時安忠心耿耿,曾不止一次想殺了「葉初雨」。
即便他再怎麼掩飾——
葉初雨也能瞧出他藏於眼底之下那濃烈到極致的怒意和殺意。
想到記憶中那個溫和地喊她「小姐」的青年,葉初雨心底不由有些發酸。
玩了這麼久的遊戲,她雖然不至於把他們當做自己現實中的親人朋友,但也的確對他們產生過一份深厚的感情,沒想到如今成了「葉初雨」,成為了他們的對立面以及最為厭惡的存在。
葉初雨的心裡有些失落和難過。
但面對言明明目張胆的趕客,她也沒有生氣。
身份使然。
她能理解。
她看著青年點了點頭,而後朝他身後看去。
白衣少年依舊靠坐在床頭,屋中暖橘色的燭火照在他的身上,他微仰著頭閉著眼睛,沒有看她。
優越的下頜線,深邃的五官,還有那修長脖頸之上微微凸起的喉結,以及眼下那一粒淚痣。
裴時安生得好看。
這種俊美在如今的病容之下,又添了一份其餘人沒有的破碎。
此刻他一隻腳半屈著,一隻腳則隨意靠在床上,形容雖然憔悴落魄,身上風華卻未減半分。
葉初雨看著他。
比起玩遊戲時,總感覺隔著什麼,現在的裴時安顯然要更真切也更鮮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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