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斯聿随口回答:“我也去玩会儿。”
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动作却很自然。手背接触到徐斯聿指腹的温度,池嘉言下意识松了手。
马鞭被接过,严肃冷淡的黑色西装使得男人的气质锋利又危险。
然而彼此擦身而过,徐斯聿目光轻移,低声对池嘉言说道:“脸色不太好。”
长辈间的友谊似乎总能影响到下一代,徐斯聿的母亲和池嘉言的母亲认识了几十年——她们相识的时间甚至比彼此的丈夫更久,这致使两人的孩子还未出生就开玩笑似的被约定。
约定如果是男孩女孩就让他们结婚,可惜生下来两个男孩,那只能像长辈那样成为共同长大的好友。
因此他们读同一所小学、中学、高中,在同一个城市读大学。
大学毕业池嘉言出国继续未完成的学业,徐斯聿前往了家族的分公司。
他们的交际圈紧密地重合,虽说从小一起长大,但两人的关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黄伦阳明显没有觉任何异样,他仰头瞧着徐斯聿离开的背影,一低头现那一盘芒果竟然全被吃完了。
因为刚回国,时差令池嘉言没什么精神,过分白皙的肤色使他整个人显得骄矜而脆弱。
“靠!阿聿是饿死鬼投胎吗!这么多芒果吃得一点都不剩!”黄伦阳一脸无语的表情,伸手把其他水果往池嘉言那里推,“言言,你吃这个,荔枝,还有车厘子,都很甜的。”
虽然大家认识了那么久,但有些事情知道的人少之甚少。
比如池嘉言有严重的芒果过敏,由于长辈之间的交好,徐斯聿也知晓了对方这个小毛病。
池嘉言坐在刚刚徐斯聿坐过的位置,他听到黄伦阳的抱怨,垂着眼睛没有出声,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黄伦阳早就习惯了池嘉言这副沉默寡言的模样——池嘉言本身的性格就比较内向,从小也不太爱说话。
都说志同道合的朋友才能玩在一块儿,池嘉言学生时代认识的这些朋友个个都是社交恐怖分子,却没见池嘉言的性格有任何改变。
不过朋友们都很喜欢池嘉言,也爱逗他。比如此刻,很快黄伦阳鼻梁上那副夸张墨镜落在了池嘉言脸上。
眼前的景物瞬间变得灰暗,池嘉言抬起脸笑了起来,笑过之后这张过分漂亮的脸才生动了一些。
“好像傻瓜。”池嘉言摘下墨镜,慢半拍地评价自己。
夜晚的聚餐安排在一家私人餐厅,79层的顶层餐厅,俯瞰着整个淮市的繁华夜景。
酒过三巡,好友个个兴致高昂。聚餐一直持续到深夜,大家才陆陆续续地离开。
黄伦阳明显喝得太多,蹲在餐厅门口不肯走。他抱着池嘉言的腿,咋咋呼呼说着接下来的计划:“……言言,过会儿我们去后山飙车,这回你一定要坐我车上啊——”
朋友们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拿着手机拍视频,记录下黄伦阳此时的糗状。
耳畔的说话声很吵闹,有人一边嘲笑一边去拉黄伦阳,好不容易把这个醉鬼从池嘉言腿上扯下来,赶紧找人把黄伦阳送回去。
临走前又有人捏了捏池嘉言的脸,笑哈哈地说着改天再见。
池嘉言点点头,他的声音很轻很干净:“好。”
就像黄伦阳对待池嘉言那样,其他朋友也会习惯性地更照顾池嘉言:“阿聿——你没喝酒是不是?”
“是,怎么了?”
“那你过来——正好你送言言回家!”
肩膀被人轻轻按住,池嘉言反射性地回头,看见徐斯聿走到了他身边。
“不要落了东西。”男人语气散漫,眼神在池嘉言脸上很短暂地定格,而后继续跟身旁的人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