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批犯人被流放了。
沿街的百姓看着他们这群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步瑶混在其中,眼角勾起冷笑。
她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高伯懿不在这之中了。
狗皇帝不做人,不代表就是个没脑子的。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做的事情不厚道,别看对他们宣的圣旨里说的正气凛然理直气壮,实际上却半点不敢第一时间让百姓们知道。
因为百姓们不会信的,指不准还会有人聚众阻拦。
这样闹起来就不好看了,更是对他皇权的挑衅。
先把人送去流放,回头再公之于众,至少到时候,他们相闹也无济于事了。
步瑶觉得这个事情做的实在离谱,但放在那个狗皇帝的身上,竟然一点不违和。
只有小聪明没有大智慧大格局的小人,也就会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
一路上怨念不休着,不知不觉间,步瑶他们终于来到了城外。
那里,又有一批囚犯或戴着枷锁或戴着镣铐,形容枯槁地在那里等着。
一块在那的,除了官差,还有流放犯来送别的家人。
步瑶毫不意外地看到有流放犯的家人又是塞银子,又是塞衣物干粮的场面,塞的对象要么是流放犯要么是官差,或者两者皆有。
还有一群流放犯,就什么都没有。
比如何有父子,两人坐在一边的角落里,看着那些有家人送别的犯人们,面上都没什么表情。
不过其中还有比较有趣的画面。
步瑶转过头,目光看向那两名青年和那个少年身上。
少年十五六岁的模样,生的唇红齿白,实在好看。明明穿着囚服,却不见半分颓丧狼狈,面上带笑,眼若灿星,与人谈笑风生。
步瑶看了眼与他谈笑的对象,嗯,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看那穿着打扮,举止姿态,多半是烟花女子。
啧啧,其中还有女子忍不住为他抹泪,低诉种种不舍之情。
这小年轻本事不小啊。
步瑶心里面感叹,想到这少年之后的种种人生轨迹,忍不住噗嗤笑出声,“这回可不能路遇宝贝,还白白错过了啊。”
正想着呢,前面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步瑶循声看过去,就看到一辆马车带着一群官兵缓缓行来,马车后面还有一辆囚车。
步瑶一看到囚车,立刻站了起来。
囚车里关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高伯懿。
明明前日才分别的男人。再见时,已经全然不复原来的姿容。
他穿着一身单薄的囚服,满头乌披散,完全遮掩了面容,最让人在意的是他的坐姿。
他是个军人,无论是坐还是站,总是笔直而精神的。而此刻,他的双腿摊平在前方,两只手自然垂落在两侧,手腕还呈现出一种略有些古怪的模样,软塌塌的。
步瑶抿着唇,男人遭遇了什么。
在场的人不少,其中有人认出了高伯懿,有的面露惊讶之色,有的面露愤怒之色,也有人是幸灾乐祸的。还有一部分人,因为高伯懿散遮住了面容,没有认出来,疑惑不解地看着他们这一行人,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