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房门,已是巳时,月槿衡拍了拍自己已经有些麻木的双膝,自昨日袁北庭取了那桃花柳之后,他便在这月家祠堂跪了一天一夜。
回想起那番场景,他至今还是记忆犹新,当袁北庭手持桃花柳自那洞门而出时,是何等意气风,翩翩少年郎,抬手间便是风云变幻。
说起来,他倒还真有些羡慕,自小他就看着妹妹在庭中练剑,那一招一式都让他痴迷,可惜,月家男儿无法修行,这也注定成为他一生的遗憾。
“出来了?”正当月槿衡还陷入在往日的回忆中时,月山走过来打破了这一平静。
“出来了。”月槿衡回声道。
“那蒲团可还满意?”月山一脸坏笑地看着月槿衡。
原本还有些忧伤的月槿衡听完此话,顿时脸色一变,叫骂道:“让你弄软点儿,你他娘的,还往里面塞石子,真不怕我这双膝盖废了不成?”
“这你可不能怪我,这都是大嫂安排的,我又能如何?”月山连忙说道,仿佛这件事儿全然跟他无关似的。
一听是自己夫人安排,月槿衡不由得一叹。
世人都知月家家主月槿衡在外可以说是叱咤风云,经商布道更是游刃有余,可回到月府,就全然不似那般了。
月府夫人南宫雁,出生江南商贾之家。
南宫家家数百年,都是以布匹生意为主,自大梁一统天下后,南宫家的轻衣蚕丝锦更是成了朝廷的岁布,南宫家也借此在这商界,更上一层楼。
月槿衡与南宫雁初识还是月海前去南宫家商谈经商一事之时,那时的南宫雁正值豆蔻年华,可谓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一眼,月槿衡便就被这女子吸引。
那时的月槿衡虽也是风度翩翩的少年英才,可南宫雁对他却并无半点兴趣可言,但不曾想,经过南宫家主和月海商议,竟为二人直接定下了婚约。
南宫雁自是不肯,可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一小小女子,哪里拗得过,从此,便嫁入了月府。
入月府后,南宫雁倒是不辱南宫家世代经商之名,将这望剑山庄和月府打理得井井有条,月槿衡外出之时,也放心将这偌大的家业交给夫人。
可毕竟强扭地瓜不甜,南宫雁在为月家生下了一儿一女后,便与月槿衡再无多余交集,反而一门心思扑在了这月府的家业之上。
若是有幸逛遍整个月府,便会现在一偏远之角有一庭院,名为梧桐,那就是南宫雁日常生活之地,而这里,也是月槿衡至今从未踏过的地方。
可以说,如今的月家能成为世间第一铸剑大家,离不开南宫雁这么多年的尽心尽力,所以,在每当月槿衡做出有损月家利益之事时,她总是会惩戒他一番,算是教训。
“对了,我交于你之事,准备得如何?”
此时的月山也收起了之前那副嬉皮笑脸地模样,认真说道:“全都准备妥当,只待家主前去即可。”
“既然如此,那便走吧。”
楼阁之上
“当真不去试试?”袁北庭朝着张怀钰问道。
“不必了,我从未学过武,又何必去浪费这精力?倒是小年妹妹,当真是女中豪杰,我想这月家圣女非她莫属。”张怀钰看着正在庭中练剑地月小年,轻声回道。
在昨日袁北庭取得桃花柳之后,便将这明月生还给了月家,对此,月槿衡自是喜出望外,虽失了剑仙之剑,可月家祖传宝剑得以回来,倒还不算太亏。
这可是圣女之剑,自十几年前月栀清战死后,他们月家已经十余年没有圣女了,圣女,可是他们月家武学的象征!
尽管如今的月小年看起来确实天赋异禀,有那圣女之像,可到底是没有明月生作佩剑,自然也称不得是月家圣女。
所以,在袁北庭归还此剑后,月槿衡就马上差月山张罗寻月大典之事,誓要将这月家十余年的空白给填上。
这寻月大典,是月家祖传盛会,不过相对于桃柳坪之战,寻月大典则是要低调许多,因为这是月家为选取圣女所办。
此大典,凡是有着月家血脉的女子都可参加,所以,在听闻月家时隔多年要再次举行寻月大典时,不少月家女子都兴奋不已,因为保不齐自己就是那月家圣女呢!
“姐姐,姐姐,你要去参加爹爹说的那个什么大典吗?”
看见正在练剑的月小年,一手一支糖葫芦的月小虎,跑上来问道。
“是的,你要给姐姐助威吗?”月小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笑着说道,对于这个心智不全的弟弟,她是既喜欢又心疼的很。
爹爹常年在外,娘亲又忙于打理家业,再加上当年南宫雁嫁进月府时是迫于无奈,所以,她对这对留着自己一半血脉的儿女虽说不坏,可也谈不上有多喜欢。
就此之下,姐弟俩从小便是无人疼爱,在府内更是受尽欺负,届时,天生驭气境的月小虎总是仗着自己一身力气,保护着姐姐。
如今二人已长大,从小的经历造就了月小年如今刚烈的性子,在月家,倘若有人敢欺负她弟弟,那身上迟早都会被她捅个窟窿。
月小虎狠狠地点了点头,憨笑着说道:“姐姐要给我买糖葫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