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偶尔飞过一只觅光飞蛾,在窗户那里扑腾许久还是离开了。
屋内除了偶尔的水声外再无其他声音,像是寂静,却又被这滴滴水声和晚风柔化。
路之遥异常有耐心地写着接下来两个字,唇边带笑,似乎这是一种享受。
“弱水”二字慢慢在他指尖浮现,却又因为是水痕,没过多久便蒸在空气中。
“我一直认为名字不过是个代号,我叫阿楚或是路之遥并没有区别,叫我畜生也无所谓。
可在学写你的名字时,却突然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感悟。好像写下这三个字时,我是真切看到你了的。”
他伸手抚摸着她手腕上的白玉佛珠,指尖不受控地探入珠下,试图和她贴得更紧。
“我写得好么”
李弱水看向那只剩斑驳水痕的桌面,轻轻地应了一声。
“写得比我好多了,我写毛笔字像狗爬一样。”
路之遥伸手摸了一下桌面,随后眉头舒展开,似是有些无奈,但眼角却是带笑的。
“已经干了啊,等我能用笔写好后再写给你看罢,墨即便干了也有痕迹的。”
方才在桌上的三个字,除了稍粗一些,它们的大小相仿、位置在一条线上,和寻常人写的没有区别。
甚至就连字形上的顿挫、笔势回锋也都一一模仿出来,完全不像一个刚学字的人写的。
李弱水不知道他花了多少力气,才在短短两日内取得这样的成绩。
饶是他再聪颖,要想凭空写出这象形字,大概也要一次又一次地重复。
这是他的真心,可她好像没做什么。
李弱水低着头,手却不自觉地抓紧他的衣袍,心跳如雷。
她在做坏事。
她在骗人。
攻略一事,从一开始就抱有不纯的目的,在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与博弈间完成任务。
即便她现在是真的喜欢上他了,可她真的能一直陪着他吗。
“你怎么了”
路之遥的指尖压在她手腕上,感受到了她此刻并不平稳的心跳。
他低下头,散在身后的乌像流水一般滑下,其上蕴着冷冷的月华,一同落到她胸前。
久违的,路之遥侧头贴上了她的侧颈,那里脉搏跳动,带着生生不息的活力。
挺直的鼻梁慢慢陷入,温和却用力,他似乎有些着迷于此,直到李弱水略疼地动一下时才停下。
“有什么想同我说的吗。”
他喟叹一声,似是满足,另一只空着的手拉过她,将她的手放到了自己后腰。
即便是这样完全相触的姿态依旧不能满足他,他渴求的太多,但可惜现在能做的只有这样了。
“有。”
她的声音不想以往那样清亮,像是遮了层纱,听得他心里微颤,探入佛珠下的手将她握得更紧。
李弱水已然习惯他这样的接触,此刻她的心是乱的,甚至有将一切都说出的念头。
警告,非本系统主动,请宿主不要暴露系统存在,否则将立即删除存在。
请宿主不要担心多余的事,安心攻略,角色好感觉较高,进度不错,很快就能回家。
he系统像个画饼的无良老板,滴滴几声之后又再次沉寂下去。
李弱水沉默许久,路之遥也不催促,只是如常地缠着她,等她的下文。
他能感受到李弱水的纠结,比如她无意识攥着他腰间的衣衫,比如她不稳的气息。
她为什么这么纠结呢
即便她下一句是要杀了他,他也不会有半点不愿。
“如果我说,我一开始接近你就是抱有目的的,是在骗你,你”
“原是在担心这个。我一开始便知道你有目的,这没有什么。”
路之遥低笑一声,气息喷在她侧颈,说话时薄唇偶尔擦过,轻轻柔柔的。
“你听过因果论么,你这一世骗了我,下辈子就得找我还,来世再见,我心里只有高兴。”
他的脑回路总是这么奇特,这个回答再次出李弱水的预料。
她直起身,将他推坐好,仔细看着他的神情。
真的没有半点不忿和埋怨,眉眼弯弯的,对她骗他一事似乎毫不在意。
李弱水叹气“我在利用你,我有错,你这样我心里很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