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昏暗,再耽搁下去怕是?未必能赶上宫门?下钥,就得宿在官署。
沈裕强压着不耐听了?会儿,终于还是?打断了?他:“陛下醉了?。”
“是?吗?”萧平衍醉眼朦胧地在眼前晃了?晃右手,忽而苦笑道?,“行止,你心中还是?怨朕。”
沈裕撩起眼皮,缓缓问:“陛下问心无愧,又何?出此言?”
萧平衍一窒。
“风高露重,还望陛下保重龙体,微臣告退。”
沈裕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将将赶在宫门?下钥前离开,回到别?院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
容锦这些时?日也没闲着。
如今别?院的庶务由成姝料理。
成姝谨记着自家兄长的叮嘱,虽还没过明路,但已然将容锦当作主母对待,一应要紧的事务都会来请示她的意思。
操持苏婆婆的丧仪之后,容锦也将朝中紧要官员及家眷了?解得七七八八,做梦都快是?那些花样百出的礼单。
得了?空,她也会陪着容绮出门?去逛逛。
到头来人瘦了?一圈,原定的绣品却是?只动了?几针,好在这东西没什么时?限,若不然真不知如何?跟春夫人交代。
容锦才改好了?纹样,困得厉害,也没精力再回听竹轩等沈裕用饭,喝了?半碗粥,便?在水榭这边歇下了?。
半梦半醒间,只觉她怀着抱着的汤婆子被人挪开,紧接着,落去一个犹带冷意的怀抱。
无需睁眼也知道?这是?谁,容锦瑟缩了?下:“凉。”
话虽这么说,却又向?他怀中缩了?缩,勉强睁开眼:“怎么来这边了??”
沈裕低笑了?声,低头吻她。
“今日累得厉害,”容锦攥着他的衣袖,小声道?,“别?折腾我。”
沈裕黏她黏得有点过分,只要在家中,恨不得时?时?在一处,连容绮都得靠边才行。
容锦有心包容,但还是?有些吃不消。
“不折腾,”沈裕轻轻咬着她的耳垂,“我服侍你。”
除夕这日,是难得的好天气。
容锦难得有了闲暇,才刚取出针线,就?被容绮邀去芦雪亭,说是?要烤鱼。
芦雪亭离水榭不远,穿过一道蜿蜒曲折的竹桥就是。
容锦被她拽了衣袖,慢悠悠地跟着,将信将疑:“你?”
这其中打趣的意味过?于明显,容绮红了红脸,信誓旦旦道:“阿姐,我厨艺可比先前好多了,你只等着吃就?是?。”
侍从已经将炭火、铁架等物备好,肥美的鲜鱼也已经开膛剖肚处理妥当,一旁的石桌上更?是?摆着五花八门?的香料、酱料。
容绮不肯要旁人帮忙,挽了衣袖亲自?动手?。
见她?这般积极,容锦便没多管,端了盏热茶,慢条斯理地品着。
可掌握火候并不是?件容易事,稍不留神,不是?没烤匀称,便是?烧得焦黑一片,难以入口。
没多久,容绮白嫩的脸上已经多了几抹漆黑的炭痕,花猫似的,空气中弥漫着若有似无的焦糊味。
她?也再没初时的雄心壮志,拨弄着炭火,脸颊气鼓鼓的。
容锦咬唇强忍着笑意,正想着撂了茶盏帮忙,却听身后传来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这是?在?”
她?惊讶地回过?头,奇道:“怎么这时辰回来?”
沈裕每回回到家中时,早已点灯,难得能?在青天白日见着他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