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念及信里?一句一句言辭激烈的污話,顧承安心口?隱隱發悶,眉心深擰,大步走到沙發旁。
「爺爺,我記得我們院裡?之前有誰轉業去?了和平縣?」顧承安模糊有個印象。
「是,你齊叔轉業的,他和茵茵老家一個地方。」
五年前,大院裡?和顧老爺子關係不差的齊家人轉業離開回了老家,正是蘇茵的家鄉。
顧承安上郵局一趟,花錢撥通幾經周折打聽來的電話。
「齊方明?,是我,顧承安。怎麼?忘了大院裡?這些人了?」
「。。。行,有機會見。對了,有事兒找你幫個忙,幫我打聽一個人,就是你們和平縣的,在山崗公社?,姓蘇,叫蘇建設。你側面找人問問情況,打聽點?實在的過來,尤其是,有沒有苛待侄女之類的。」
電話那頭的齊方明?滿口?應下,當年關係不近不遠,可?他在大院就沒少被顧承安關照,雖說?如今多年沒聯繫,幫忙打聽個人都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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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茵不清楚自己三叔往京市寄信的事,她?在京市安穩下來後,只?給姨奶奶寄信報了平安,老太太是村里?難得能識字的老人,文化水平可?見一斑。
姨奶奶剛收到的信,當初就和蘇茵約好,寄信人的名字寫別人的,以防被她?三叔發現?,就連這信,都是讓自己孫女去?縣裡?郵局領的,沒敢等?郵遞員送到村里?來。
看著?信,姨奶奶慈祥地笑笑,轉身便燒了。
「奶奶,您怎麼燒了啊?」小月有些可?惜,還想再看看茵茵姐姐寄回來的信。
「免得被你三叔看到,到時候給茵茵使絆子。」
蘇茵除了寄信,還給姨奶奶和小表妹寄了五塊錢和一斤京市特產酥心糖,過去?多年,姨奶奶對自己和爺爺多有幫襯,這回蘇茵能趁三叔三嬸不注意偷偷坐上去?京市的火車也多虧了姨奶奶打掩護。
姨奶奶是個節省人,只?讓孫女吃一顆糖,剩下的鎖進柜子里?。
轉身看著?孫女翹得能掛油壺的嘴,朗聲一笑,「就你這嘴,我不鎖著?,兩天就能吃完!」
小月心虛垂下頭,知自己莫若奶奶。
兩人相依為命,說?了會兒話,便去?準備晚飯,今晚吃得好些,炒個白菜。
鐵鍋里?冒著?熱氣,透過裊裊炊煙,姨奶奶見著?一個年輕男同志走了過來。
「是何奶奶吧?您好,我是縣裡?檔案局的小齊,跟您打聽個事兒。」
姨奶奶警覺起來,上下打量這人,疑心是不是來給茵茵使壞的,剛準備裝聾就聽到男同志繼續開口?。
「打聽打聽蘇建設的事兒。」
姨奶奶聽到這話,一拍大腿,話立馬涌到喉嚨口?了,「他的事兒我可?知道!」
——
「同志,麻煩看看有沒有我的信,收信人是蘇茵。」蘇茵正在郵局取信,上回的文稿投遞了京市晨報和青年雜誌,尤其是青年雜誌,是她?仔細研究過文風才寫的。
「有,兩封。」郵局工作人員顯然已經注意到她?,每半個月准有信來,寄信方不是報社?就是雜誌社?,忍不住好奇,「同志,你在投稿啊?」
這種事情不稀奇,只?每回都能中稿讓他咋舌。
蘇茵含糊一句,捏著?兩個信封離開。
京市晨報和青年雜誌各有五元稿費,這回一次性就收穫了十元,蘇茵揚起嘴角,小小的荷包又鼓了幾分,真好!
想到上回顧承安控訴自己沒給他織毛衣,便心虛地調頭去?供銷社?專給他買糕點?。
宋媛把稱好的杏仁酥遞過去?,收下蘇茵的一斤糖票和一毛錢,「你還真是能耐,又中稿了!快給我看看!」
宋媛如今已經成了蘇茵的忠實讀者,最愛盯著?她?中稿的文章看,這回在雜誌上發表的短篇故事,更是看得津津有味。
兩人寒暄一陣,供銷社?忙碌起來,宋媛在工作間隙開口?,「茵茵,我星期五下午換班了要去?相親,你能不能陪我去??」
「相親?」蘇茵驚訝片刻便反應過來,宋媛如今二十三,當年十七歲就下鄉,不同於許多知青挨不住在鄉下結婚安定下來,她?等?到了用工作單位接收的機會回城。
可?她?這個年紀還沒結婚,在家裡?算年紀偏大的,許多姑娘家十九二十就定了人家,鄉下更有甚者十六七就擺酒了。
「好啊,你相的誰啊?家裡?介紹的?」
宋媛搖頭,「我自己找媒人介紹的,家裡?住著?太擠,我嫂子有意見呢,我還是得早點?搬出去?。」
原本,宋媛一家六口?人住在二十多平的筒子樓,不可?謂不擁擠,等?宋媛今年回城,家裡?更是快下不了腳。家裡?就這條件,當初給她?倒騰的工作是宋母讓出來的,現?在宋媛一回來,再隔了床板出來,時間一久,大家都難受。
宋媛也受夠了這樣的日子,還不如抓緊結婚搬出去?。
「成,到時候我們在供銷社?見。」
拎著?杏仁酥,蘇茵慢悠悠往家屬院去?,路過大門口?立著?的黑板宣傳欄,上面寫寫畫畫,正宣傳著?靡靡之音的危害。
這塊黑板報正是何松玲寫的,當然,功勞全被辛夢琪得了。
蘇茵駐足片刻,看著?斗大的紅色靡靡之音四個字,想起前陣子在何松平家聽到他們幾個男同志悄摸放的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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