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为了求娶姑娘,可是费了劲儿,今日终于得偿所愿。”
方青洛想起在镜子前所见,脱口道:“是赵明辉么?”
蕊黄乐了,“姑娘以后得喊夫君了。”
方青洛定下神来,自己应该是进了一个什么幻境。
现下且顺着这些人演,再看看要如何脱出幻境。
一会儿,门外有脚步声,蕊黄小声道:“是姑爷来了!”
脚步声进了房,赵明辉的声音道:“你们都下去罢!”
蕊黄等人应了,依次退了下去。
方青洛感觉一只手来掀她的盖头,接着眼前一亮,她抬起头,对上了赵明辉的视线。
“青洛,你真美!”赵明辉痴痴看着她。
虽知是幻境,但被这样看着,还是有些不适应。
方青洛垂下眼睛,轻声问道:“宾客可散了?”
赵明辉坐到她身边,笑道:“还没散,我怕你闷,装醉进来了。”
他说着,轻轻伸手,握住方青洛的手,“青洛,我们终于能在一起了。”
方青洛顺着他的话道:“是啊,终于能在一起了。早前,你姨母……”
她止了话。
赵明辉接口道:“我姨母本来不愿意帮我上你家提亲,我一再相求,说非你不娶,她无奈才答应了。不过你放心,咱们成了亲,我会待你好的。”
方青洛斟酌一下,问道:“哪你母亲呢?”
赵明辉握紧方青洛的手,“你别多心,我母亲皆因上京途中劳累,到得京中水土不服,身体不适,才会对谁都没个好脸。她绝不是对你不满。”
方青洛点点头,才要说话,突然发现场景已变。
她正跪在地下,从丫鬟端来的托盘里接过一杯茶,递给正中坐着的一位老妇人,轻声道:“母亲请喝茶!”
老妇人不接茶,只斜眼看她,慢吞吞道:“身子也太单薄了些,只怕不好生养。”
方青洛膝盖有点痛,再次喊道:“母亲请喝茶!”
赵明辉走了过来,立在她旁边,看着老妇人道:“母亲,趁热喝了茶罢。”
老妇人突然发怒,“我含辛茹苦养大你,得知你高中进士,以为从此能享福了,谁知你就被这女人迷了去,根本听不进我的话。”
“今日不过让她跪一跪,这就心疼了?”
“过往那些年,我吃尽苦头,你可曾心疼过?”
“这演的好上头!”方青洛站起,把茶塞在老妇人手中,拍拍膝盖走了出去。
“青洛!”赵明辉追出去,拉着她的手道:“母亲只是一时转不过来,过些日子知道你的好,自然会接受你。”
“要是一直不接受我呢?”方青洛笑眯眯问道。
“不会的。”赵明辉俯到方青洛耳边,“只要你怀上,她看在孙子的面上,一定会接受你。”
“嗬!”虽知道这是幻境,方青洛还是不快了。
她一甩手,大步向前走。
正走着,眼前场景再度变了。
她躺在床上,蕊黄在旁边哭着道:“没得这样欺负人的。大雪天呢,姑娘不过请安迟了片刻,就罚她跪在雪地里半天,这腿只怕是跪废了。”
方青洛摸了摸膝盖,麻麻的,动了动,发现身子在颤抖。
她怔怔道:“谁罚我了?”
蕊黄哭着伸手摸她额头,一边道:“这是烧糊涂了,连被老夫人罚跪也忘记了。”
说着话,帘子一掀,一个婆子进门,倨傲道:“老夫人说了,夫人若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明儿就去跪祠堂,直至知道错了为止。”
蕊黄转身怒道:“我们姑娘都烧糊涂了,还要跪祠堂!老夫人这是要我们姑娘的命呢。”
婆子冷笑道:“瞧你,夫人进门半年多了,你还一口一个姑娘,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未出阁。你须知,她进了赵家门,便是赵家人,须得守赵家规矩。这赵家,以老夫人为尊。媳妇不孝敬婆母,难道不该罚?传出去让人评评,看看外人会如何评说。”
说毕甩袖走了。
方青洛正要说话,感觉膝盖一阵钻痛,不由愕然,不是幻境么,怎么会痛?
她轻轻揉揉膝盖,问蕊黄道:“明辉呢?”
蕊黄抽泣道:“姑爷出京办事未回,我打听过了,须得十日后才回来。这十日,姑娘还得委曲求全,顺着老夫人一些,若不然,待姑爷回来,这双腿只怕不能要了。”
方青洛道:“岂能任由她这样欺负。你让人回方家报讯,请父亲来一趟。”
蕊黄抹泪道:“我的好姑娘,请了老爷过来,老爷一瞧这情景,定要质问老夫人的,这一质问,免不了一场是非。”
“起了是非,传出去,只会说姑娘不孝敬婆母,是姑娘的不是。且过后,姑娘在赵家,日子会更加难过啊。”
方青洛生气道:“和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