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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第1页)

忽然玉止道:“阿蘅,有人告诉过你,我的腿是怎么伤的吗?”

第十三章山回路转

“阿蘅,有人告诉过你,我的腿是怎么伤的吗?”

赵蘅不料他忽然说起这个,虽不解其意,但也关心。以前她从来不敢主动问起,此刻便摇了摇头,等他说下去。

玉止道:“你看玉行现在虽然跋扈自恣,其实小时他不是这样的。那时我们读书作文,他过目成诵,应用自流,我总也比不过他,见先生、爹娘都更看重他些,我心中其实也会暗暗妒忌。”说起这些过往,玉止的神情已是成人后的淡然,“他发现了,后来就故意假装背不出来。那时他顽皮些,我在人前端静些,但我也会闯祸,偶尔惹出乱子来了,就推到他头上,他有时也记不得是不是自己做的,就索性都帮我背了,到后来,爹娘一问,这是谁干的,他就自己站出来了,所以人家只说我从小沉静持重。连爹娘到现在都不知道。”

赵蘅跟着轻轻笑起来。因为是玉止小时候的事情,听得十分入神。

“有一回,他早早完成课业,我还未完篇,他见我苦恼,便撺弄我到后山去玩。我那时起了坏心,故意用一只死老鼠吓他,他小时候被老鼠爬到床上咬过耳朵,所以最怕老鼠,没想到玩闹之下,我们不小心跌到一个石洞里去。刚开始也不急,知道下人见不到人,自然会来找。只是那洞口掩在乱草后面,下人找了我们两回都没有看到。天黑时,有条野蛇伏近了他,我替他拂开了,却正被那蛇在腿上咬了一口,昏了一天。”

“后来呢?”阿蘅焦忧道。

“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再醒来时人已在床上,人家告诉我,是玉行背着我爬回来的。那洞口连一个成人都未必出得来,何况那时我们已经困了一天一夜,又饿又累,没人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办到的,只看到他回来时衣裳破烂,满手血泡。可我终究是救治得太晚,腿已经彻底坏了。就是从那一年开始,我再也不能行走。”

傅家行医积善,却偏偏难以根治自己孩子的苦疾,从此后,傅玉止便与一具孱弱的身子、萎缩的双腿为伴。如今他神情平静地说起这段事,赵蘅却红了眼眶,伸手去握住玉止冰凉的手。

他知道她的哀怜之意,反倒对她事过境迁般地笑笑,“其实腿刚坏掉的时候我也想过,干脆就这样死了好,但看到我母亲以泪洗面的样子,又觉得不忍心。我记忆里,父亲是遇到什么大难都不哭的一个人,有一天半夜我醒来,看到他坐在床边拉着我的手掉眼泪。”

“至于玉行,那两年我都不愿理会他,爹娘也将我的事情责怪到他身上。可我们都忘了,他那时也和我们一样伤心恐惧,可他一个孩子,却还要分外承受我们三个人的痛苦。”

如今想想,傅玉行的变坏,究竟有多少是他被纵坏了本性使然?有多少是因为忍受不了来自亲爱之人的责备和冷眼,以及来自内心的自我折磨,索性自暴自弃,作茧自缚?

还是说,出于愧疚和补偿之心,他把自己从傅家继承人的资格中彻底抽离出来,把责任和做一个完人的资格给了他哥?

究竟哪个才是他变成如今这副样子的原因,他们都不是傅玉行,谁都无法说得准,或许连傅玉行自己都不知道。但总之,后来就是这样了。

他成了今日的傅玉行,他成了今日的傅玉止,他们成了这世间至亲而至疏的兄弟。

“阿蘅,我如今和你说起这些旧事,不是为了博人同情,也不是为了自怜自伤。”

赵蘅缓缓点了点头,明白,他是想要让她心中多体谅一下傅玉行的遭遇,不要和他多见怪。

玉止道:“我是想要告诉你,他这辈子最害怕的就是老鼠。”

“嗯。”赵蘅垂着头,应下了。“嗯?”才反应过来玉止说了什么。

玉止轻轻笑了,笑里带点从容自若的坏,“他到现在还是这样,一见到老鼠就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夜里还要发噩梦。所以,你以后要想整治他,就从暗里下手,别让爹娘看出来就好了。”

玉止……真是个出人意料的男子。

赵蘅这边的伤不着疼痒,傅玉行那边却是七损八伤。

傅老夫人看到儿子那好端端一张脸打成这样,心疼得厉害,手忙脚乱为他察看。小少爷也不知道是不耐烦还是嫌丢脸,在他妈手下挣了几下,药也不敷,甩着脸走了。

老夫人又连忙让薛管家跟过去,一定给他擦药,坐下来,又气恼道:“做长嫂的,怎么能把小叔子打成这样?头都破了!”开口就要把赵蘅叫过来,准备教训一顿。

刘妈妈在旁边劝道:“今天的事情,按我说,本来二少爷也是不对。夫人如果只训诫大少夫人的话,恐怕不太合适。”

傅老夫人知道事情原委,自然也清楚傅玉行并不占理,刘妈妈一劝,按下来,半晌无话。

想了想,毕竟还是心疼儿子脑袋被开了瓢,又道:“为一盘点心打起来的,我也没听过这种事情!之前还说这孩子稳妥——老爷,你说呢?”

傅敬斋倒是从头到尾没说什么,只是沉着脸喝茶,过后,把茶杯放到桌上,说了一句:“明天一早,把大少夫人叫来见我。”

第二天,刘妈妈上门说老爷找她。

赵蘅一听就知道是为了昨天的事情,心里头惴惴不安。

玉止一早遇上药堂有事,早早出门了,原说等他回来去替她找公婆说情的。现在她要自己去面对公公,就有些顾虑,想要推脱等玉止回来,刘妈妈又说老爷吩咐过,一定让她一早过去,赵蘅也就无话可说。

她垂着脑袋,一步蹭着一步,随刘妈妈到了公公书房后的花园。

花园里不是种花,而开了一排药圃,种些薄荷、茯苓、白芷之类。进去后,迎面就能看到一面笔迹端凝的木匾,刻着“静气养神”。

一看那四个字,她更脸红耳热了。

傅敬斋穿了身家常直裰,拿着柄小锄正在除草,余光明明看到她了,也不回头,不招呼她,就让她在旁边站着。

赵蘅也不敢说话,就自己规规矩矩站着。

等傅敬斋慢慢地锄了一排,终于开口:“大少夫人来傅家多久了?”

赵蘅低声答:“四月初八。”

傅敬斋点点头,“也有半年多了,日子倒是过得很快。”

锄完草,又细细地敷上草木灰,“你来了之后,对玉止照顾得很用心,这点我是该谢谢大少夫人。可同样的,你来之后,这家里风波就多了起来。长嫂和小叔子打架打得鼻青脸肿,这种事情我活了几十年了,也是没听说过。原以为你是晓事的,结果也是这么不分轻重。”

赵蘅垂着头听训,一派迷途知过的模样。她也知道自己这回冲动,面对公公指责,最好是老老实实认错,但对公公的这番话,她又有别的认识,思前想后,还是道:

“公公,我一时急火打了傅玉——打了二弟是我不对,可说到头,害得家中风波不断的人并不是我,而是……”

傅敬斋目光扫过来。

赵蘅被他凝视,本有了退意,想了想,还是坚持道:“是他屡次挑衅在先,不顾他人感受。公公如果仍旧对他听之任之,只怕……只怕这个家才是安宁不了。”

“哦,你现在意思倒是我的不是了?”

赵蘅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定下来,又承认,“我是这个意思……但是,我绝不是对公公不敬,恰恰相反,正因为公公和玉止对我都很好,我才敢在公公面前说一番真心话。我当然也可以什么都不说,从此以后就敛声摒气做一个乖顺儿媳。但是,一来,我知道公公是明理的人,二来,我也是真心为家计着想,所以说话才大胆了些。”

傅敬斋冷哼一声,横眉竖眼,“你不是大胆一些,你是非常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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