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绾总算听明白了,可若是死士,这就复杂了,难怪连大理寺都迟迟破不了案。
蔡恬霜擦擦嘴角,季绾又问:“可有其他线索?”
“
没了,不过听贺少卿说,真正的幕后之人像是在恶意挑衅朝廷的各大法司。”
蔡恬霜鼓鼓腮,继续吸溜凉面。
烛台燃尽,破晓将至,窗外流莺鸣叫,在诡异的氛围中,不再婉转悦耳,似声声泣泪,直到日光破云出,驱散恐慌。
一连几日皆如此,转眼八月初九,乡试至。
京师一带的考生齐聚顺天府安排的号舍。
沈栩从太师府的马车上下来,隔帘作揖,“母亲送到这儿吧,请回。”
主母谭氏端坐帘内,因常年深居简出,脸色有些苍白,却丝毫不掩雍容之姿,“三年辛苦,预祝吾儿荣登科第,早入仕途。”
“孩儿承母亲吉言。”
马车转头,一众侍从随沈栩鞠躬。
随后,拎着箱笼、食盒的侍从们开始接受侍卫的盘查。沈栩手拿浮票等待入场,时不时回眸遥望,虚妄的希冀一次次落空。
曾承诺等在考场外的季绾没有出现。
连沈家人也没有一个现身。
他自嘲地扯扯唇角,攥紧手中浮漂。
**
行驶的乌木马车上,谭氏忽然让车夫改了路线,去往一座城门。
侍女不明所以,“夫人?”
谭氏摇着缂丝小扇,闭目不语。
今儿是二皇子远赴河东的日子,主持送行的官员是。。。。。。君晟。
谭氏由侍女搀扶步下马车,站在树荫下仰望城楼上的一众将士,遥遥可闻城外马蹄声。
二皇子的车队集结在城门外,将于吉时启程。
谭氏一眼望见城楼上身穿绯红官袍的年轻文臣,在武将中极其显眼,可如今想见他一面,还要通过这样的方式。
向来骄傲的美妇人,目光发滞,却在发现男子身边的粉白身影时,拧起眉毛。
若是没猜错,那女子是季绾,一个被婆母下了“聘礼”却非太师府儿媳的女子。
只是,她为何会来送行?
季绾起初也不知君晟为何会带她前来,直到她登上城楼,高高在上地睥睨着城下的二皇子。
当礼官近身耳语后,君晟手扶城堞,语气如常道:“吉时到,诸位大人启程吧。山高水远,千里珍重。”
二皇子一脸怨色地跨坐在汗血宝马上,握着缰绳,擒着讥笑,分毫不动,恨不能登城撕了君晟道貌岸然的表象。
他不动,其余官员也不敢妄动。
一刻、二刻、三刻。。。。。。晷针一点点变动,城上的礼官在僵持中急得直擦额头。
谁人不知二皇子是个浑不吝,发起威来不管不顾,除非请来天子,可谁敢因为一点儿斗气的小事去惊扰天子啊。
那不是办事不力嘛。
“君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城楼风萧萧,卷带几片过早脱落的叶子,落在君晟脚边。君晟褪下不知何时戴在拇指上的玉扳指,示意一名弓箭手靠近。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取过弓与箭,看向季绾,“可记得我上次教你射箭的要义?”
弓箭与窝弓不同,但瞄准的要义差别不大,季绾点点头,下一瞬被男人拉进怀里,环在双臂间。
拇指上多了一枚玉扳指。
玉扳指有些大,勉强能戴。
“拿着弓。”
按着吩咐,季绾照做,张臂持弓。
君晟从箭筒里抽出一支白羽箭,手把手教起季绾射箭,“脚与肩宽,放松手腕。”
季绾被引导着,一点点拉动弓弦。
城下二皇子不可置信地看着一对男女朝他瞄准,气得嘴皮直抖,“君晟,你敢。。。。。。”
“嗖!”
箭矢脱弦,呈弧线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