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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阅居>白虹贯日是什么征兆 > 第7节(第2页)

第7节(第2页)

“我并非为我一人报仇,也并非仅仅要找半路截杀母亲与我的杀手。而是要知道,是谁,胆敢在军政大事之中与外敌勾结,企图致我父和五万将士死于通阳关。”

“如此奸佞若居于朝堂之上,我大宋如何能在这大争之势中保全自身,使百姓免于战火?”

谢行周缓了口气,忽想到对面坐着的并非是与自己坐而论道的学子,而是手握权柄的皇家贵女,“说到底,这是不相干的两件事。谢某今日能在此,全然是在还那日殿下对臣的相助之恩,别无他想了。”

秦姝眉头紧锁,一双青眸眨个不停,面上却并无激恼之色,一席话显然正中心头,久久不肯应声。

她的反应亦不在谢行周意料之内,他这席话虽是肺腑之言,但对于同为朝臣的对方来说定是字字诛心,即便是当场恼羞成怒也不为过。

女子手中的珠子啪嗒啪嗒地发着响声,在死寂的环境下尤为敲人心弦。

“朝臣若都像将军这般,何愁天下不能一统。”她喃喃道。

谢行周拱手致歉,“是微臣冒犯了,殿下恕罪。”

又垂首思量片刻,还是选择继续说下去,“臣观殿下言行,似乎对通阳关之战的蹊跷早有耳闻,不知殿下是否也有此心,为陛下铲除国贼。”

“胡诌。”

秦姝转过头去不看他,抵死不承认,“本宫为何查这种事?真查出来哪个天子近臣,本宫是审还是不审,惊扰了天子,我这位置你来坐吗。”

谢行周席地而坐,继续诱导,“可若是能除去朝中奸佞,也当是大功一件。”

她终于眉眼带笑,像是抓住什么把柄一般,“少将军,这便是你将本宫看岔了。”

“九层台无需功绩封赏,无需青史留名。只要朝局安稳,陛下安稳,就是完成己任了。”

把话唠到这个地步,二人皆是一笑。

秦姝临走之时,谢行周隐隐看得出她行止间的疲态,规规矩矩地拱手执礼,“如今这个案子,殿下若有需要,臣会配合。”

受刑也无妨。

秦姝脚下一顿,不冷不热地回应,“我顺应局势抓你,你受局势所困来府上一坐,静待即可,不需别的了。”

直到女子的身影彻底脱离视线,谢行周才将神情放松下来,少年睫毛长长,清澈的眸子静静端详着上方的火光。

看岔了吗,到底是拨弄风云的谋士,还是社稷为重的纯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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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早早在一旁等候,见秦姝走过来,垂首致礼,“主子聊的很好。”

簪月蛮不高兴地否认,“没有吧,主子都拒绝帮他查旧案了,这也算好?”

秦姝抿着唇,还是决定先把簪月打发走,“谢行周就先住这几天罢,他要的一应物件都依他,不必为难。簪月,你去录藏了毒的那名嫌犯的供状,大刑伺候也得画押了才准死。”

簪月白天睡得饱了,这时辰丝毫不困,一口答应,“好嘞,这就去。”

诓走了小姑娘,秦姝揉揉太阳穴,“你说吧。”

白羽看的明白,“主子不想要骁骑营的兵权,那就是要收右卫营了。张弛今晚去了孙无忧府上,主子若是断了孙无忧臂膀,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见秦姝还未出言否定,试探性的继续猜测,“所以主子要让他们自己动手,用谢行周母亲的当年旧案逼他们不得不封了张弛的口。”

“深得我心。”秦姝觉得疲态消减了一半,提笔批阅公文,继续道,“当年,谢骁率五万大军前往通阳关,助守将张弛共同抵御南燕,途中却因夫人萧云瑛快马前来报信关中有诈,就匆匆转道而行去了越阳关。其中事所知之人甚少,但也算不上无半点痕迹,可以一查。”

“即便是时过境迁,张弛也担不起谋逆之罪。”

“何况陛下只是想要兵权,谢家是辅臣,张家是外戚,收谁手里的兵权不是收呢。”

“为了结此事,保他身后之人和全族的性命,张驰必须甘愿赴死。”白羽沉声道。

秦姝如水的眸子,清澈柔和,却总像笼着一层迷雾,“没办法,谁叫他们做事不干净,起了善念,留了活口。”

“想起那谢骁,连自己结发之妻的性命都无法保全,事情压了这许多年都不敢声张,不知是绝情还是懦弱。”白羽咂咂嘴,要是谢骁肯出面,何至于这般费事。

“五万大军没有一个死于所谓的谋逆,唯一知道详情的夫人报了信就撒手人寰了,他手里半分证据都没有。先帝未质疑他换道而行延误军机,就已经是开恩了。何况不知背后谋划之人究竟是谁,他们谢氏大族,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得擅动。”秦姝难得好性儿,愿意替人辩解几句。

“看来主子今天被谢将军的那番话戳个正着,连谢骁都看顺眼了。”白羽抱着剑靠在门边,老神在在的点评。

不出所料得到一个白眼。

秦姝瞪他,“什么话。本宫在想,他这颗为人臣的一片至诚之心,能在京中存活多久。”

白羽推开门,大半个身子站到门外,只留个脑瓜在里面说完最后一句:“主子要是舍不得他被这乱流吞进去,那就诚心点护着呀——”

一个软枕准确无误打在那张脸上。

这一夜无眠之人不少,孙府的烛火更是燃了一整夜。

孙无忧目送张弛离去的身影,叫住也要跟随离府的男子,“李侍郎,莫急。”

男子年过四十,瘦弱干瘪,被宽大的衣袍笼罩得难辨身形,那人早有预料般止步,转身恭敬地施礼,“孙大人,是否还有要事。”

“老夫确实想起了件要事要与侍郎商议,外面暑气重,不如进屋再喝一杯?”

李纪垂眸颔首,“正有此意。”

孙无忧一改方才疲倦老迈之色,沉甸甸深陷下去的眼皮下的目光利得如刀锋一般,斟了杯茶才道,“老夫隐约记得,侍郎许多年前便是张弛将军的参军了,如今将军成了禁卫军将领,还力保阁下入了兵部,步步高升,做了兵部侍郎,真是令人艳羡的交情啊。”

李纪目光闪烁,习惯性地看着下方,令人看不出这人眼中显露的情绪,声音暗哑,“张将军少年时曾在微臣家避祸,彼时微臣家中虽鄙陋不堪,但好在隐蔽,护住了将军一时。将军感念在心,得志之后便留微臣在其身边了。”

“如此说来,十三年前先帝派遣将军去通阳关做个守城将领时,你也是在的了。”

李纪不动声色的继续同他转圜,“与南燕之战的前夕吗,微臣确实在将军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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