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着沈星若抗拒地靠近垃圾桶,然后伸手葱白的手,去捏垃圾袋的边缘,那神情好像倒个垃圾她就能立即去世似的。
看了半天,他又想起她在音乐教室时,双手在琴键上跃动的样子——
算了。
不和女生计较。
他拉住沈星若的手腕,往后扯。
「行了,大小姐。」
「我来。」
这垃圾桶也是够噁心的,他扯了扯,将边缘合拢,一把抓在手里,面无表情提着,往楼下垃圾车那走。
扔完垃圾,他去洗手间洗了把手。
沈星若也去洗手间洗了手,两人在一楼大厅汇合,一起往校外走。
走到半路,陆星延觉得不大对,回头问:「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
沈星若也是很真实了,直接说:「你身上有味道。」
说完还拿了张湿纸巾,盖住口鼻。
我操,要不要这么夸张。
垃圾也是帮她倒的,按照常理来说不是应该再臭也要面不改色忍下去吗?
陆星延本来还没什么感觉,被她这么赤裸裸地嫌弃一番,也拎起校服领口闻了闻。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他竟然也觉得自己身上有点味道了。
见沈星若还是一副死也要和他保持三米距离的姿态,他压着被气得七窍生烟的火气,问:「还走不走了你?合着我还不配和你这大小姐坐一台车回家,得自己走回去了?」
「那倒不用,如果你愿意自己打车回去,就最好不过了。」
「你怎么说得出口?你怎么不自己打车?」
「我不是没钱吗。」
陆星延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愣是没再说出半个字。总感觉再和她说下去,他迟早得命丧黄泉英年早逝。
两人最终还是没有分开坐车,但沈星若坐到了副驾,嫌弃之情也是溢于言表了。
陆星延闷了一路,回到家也闷声不吭就直接上楼。
裴月正好叫了美甲师到家里来做指甲,见沈星若回来,忙招呼她坐过来挑花色,顺便问了句,「欸,若若,陆星延怎么了,一进来就黑这张脸,话也没说就上楼了。」
「他应该是去洗澡了。」她边说,还边帮裴月挑了款大理石的花色,「裴姨,这个中间再跳一个银色应该不错,你的手很白,这个款式会很出挑的。」
楼下裴月和沈星若聊得愉快,楼上陆星延洗澡洗了半个小时都没从浴室出来。
也是见了鬼了。
沈星若平均一天能气他三十八回,他竟然也没有一点厌烦和火大的感觉。
换了别人敢这么跟他逼逼,坟头草都他妈三尺了。
洗完第四遍,陆星延还是觉得哪不对,又用了遍沐浴露。
等他从浴室出来,已经六点。
刚巧有人敲门。
这敲门声,一听就是沈星若的。
他拿毛巾擦着头髮,走了过去。
果不其然,是沈星若站在门口。
「吃饭了。」见他头髮还在滴水,沈星若问:了,「你洗澡洗到现在?」
陆星延没说话、摆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臭脸。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这样子,像是幼稚园里那种生闷气生得很明显,特别害怕大人没有发现他在生气的小朋友。
沈星若微仰着脑袋,对上他的视线,难得温和道:「我刚刚是开玩笑的。」
「你身上很香,有青草味。」
说着,她还往前,轻轻地吸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