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序得了令,应声而去。
岁宁问他:“公子接下来去何处?”
“去看看城里的疫病是怎麽一回事。”他接过她手中的伞,岁宁也只得安分呆在他身侧。宋聿不厌其烦地嘱咐她,“别再乱跑。”
“公子懂得官场应酬,而我知晓如何与百姓打交道,这样更见成效,不是吗?”
她把手伸出伞外,接了几丝细雨。
雨势渐歇。
他初来乍到,在柴桑县没什麽威望,若与民衆起了沖突,便会寸步难行。
城中医馆尚有两名坐堂的大夫,却也只有两名。
医馆外候着的病患皆是呼吸不畅,浑身发紧。症状轻些的,只是癡癡望着馆内人来人往,目光涣散。重症者则四肢僵直,陷入几乎窒息的惊厥。
有打杂的学徒看到宋聿几人,上前问道:“几位贵人问诊还是抓药?若是问诊,还请先到外头候着。”
宋聿道:“我奉太守之令前来探察民情,可否问你几句话?”
“大人请问。”
“为何城中有这麽多病症相似的病人?”
“师父说是中毒了,当真不是瘟疫。”学徒无奈解释道。
“可曾查清了源头?”
“不曾。”他如实道,“上头也没有派人来盘查。”
柴桑的县令便是把这些症状当成是瘟疫,才封了城,他自己则瑟缩在府里不敢出来,终日无所作为。
宋聿道:“我知晓了,会尽快派人去查。”
“大人——”学徒斗胆叫住了他,“现下封了城,库房里的药材不够了。可否请大人通融通融……”
“可。”宋聿点头道,“你列个单子,记下缺了哪些药材,我着人从安陆送来。”
学徒连声道谢,忙去告知自家师父,请他写了药单来,呈给这位公子。
宋聿看了看身侧二人,转手将单子递给董齐,差他着手去办。
一时身边竟又有只剩她一人了。
去林府的路上,岁宁嘀咕着:“好生奇怪,只见平民百姓中毒,却不见城中士族害病。”
宋聿诧异道:“城中士族闭门不出,你怎会知道他们有没有中毒?”
“且不论行医几何,城中只有两位坐堂大夫,若有哪家贵人染疾,定会直接将大夫请到府里诊病,他们哪里还能坐在这儿给百姓医治?”岁宁得意一笑,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
她不了解城中境况,还不了解你们这些世家贵族的品行吗?
宋聿首肯道:“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