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安乐并不是爱哭的人,今日却不知道为何,眼泪止也止不住。
穆容无奈地叹息一声,没有说话,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陶安乐仍不放弃,“剖腹取子还能让大人和孩子都活着,除了她,没有人可以!”
她目光灼灼,“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我的感觉不会有错,你就是她!”
穆容无法,她要是一再否认,陶安乐紧追不放,只怕会惹出更大的麻烦。于是她只好凑近陶安乐,小声说道,“这是我的秘密,我告诉你也无妨。但你要答应我,不能告诉旁人,你知我知?”
陶安乐重重点头,穆容只好忽悠道,“其实,羽凰郡主是我的师姐,我也是蜀山掌门陈纪风的徒儿。”
她声音越说越低,“师父游历在外,有一回误入丞相府后花园,无意间见到我,觉得我可怜,就开始偷偷传授我武功和医术。但我天分不高,武功只够自保,医术倒还行。”
“我一直很敬仰师姐,她的好多事迹,我都听说过。我也知道你同她是挚友……”
穆容低声说了许多,特别是关于陈纪风部分,说得有鼻子有眼,陶安乐最后信了!
陶安乐没有见过陈纪风,但她曾经从穆容的口中听说过这个人。
当时她是怎么说的呢?
“我师父那个人,宛若山间的风,自由自在惯了,几乎来无影去无踪。但他人生有两大爱好,一是好美酒,二是美食。世人只知他行踪飘忽不定,却不知他最好美酒和美食。”
“哪里有珍馐佳肴和美酒,哪里就有他!”
“你真的不是她?”陶安乐不死心地问。
穆容摇头。
陶安乐很失望,“那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我与她从未见过面。”穆容无奈地道。
在穆容的精心照顾下,陶安乐腹部的伤口顺利拆线,并且愈合得十分的好。敦敦开始慢慢地喂食母乳,小脸一天天圆润起来,终于不再是一只小瘦猴子了。
如此,穆容便不用吃住都同陶安乐在一起,除了每日三次的问诊在陶安乐居住的院子,其余时间,她都回到自己的院子处理铺子的事情。
刚刚收回来的铺子,除了前面两间丞相府还来得及同她恶性竞争,她勉强保住了铺面。其余四间都挂上了停业整改的牌子。
如今开着的两间,一间是酒楼,一间是布庄。
这两间之所以没有被丞相府搞破坏,是因为它们本来就不盈利,很快就要倒闭了。
穆容接手后,将两间铺子里的掌柜的和小厮都整顿了一遍,不为她所用的人,通通都辞退了。如今两间铺子虽然没有关门,十几日过去却没有盈利,反而每天都在亏损。
一是专业的人手不够,撑不起铺子的门面,二是以前的名声臭掉了,客源不多。
穆容从陶安乐这边腾出手,便开始着手打理着两间铺子。她有办法能让两间铺子在短时间内起死回生,但必须找到能够撑起她铺子的人才才行。
这一日,穆容给陶安乐和敦敦诊脉后,确认二人恢复得不错,又逗了一会儿敦敦,这才带着人出了王府。
从前的她,是端靖王府的小郡主,不愁吃喝,从小被娇宠着长大,就没有为银子犯过愁。她名下的铺子和庄子,自有母妃和哥哥们在帮忙打理。
她作为一只米虫,很尽责地没有为赚银子烦恼过。
大哥善谋,经商一道从来难不住他。二哥豪爽大度,不拘小节,不管是谁和他在一起,都能成为不错的朋友。她有两个聪明绝顶的哥哥,还有一个顶天立地的父王,美若天仙的母妃……
从前的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若非她脑子抽了,喜欢上拓跋烈……或许一切都不会变得像如今这般糟糕。
“娘娘,到了。”谷雨的声音自马车外面传来。
穆容停止回忆往事,伸手掩了掩发胀的眼角,她掀开帘子下了马车,一抬头就看见‘锦绣庄’三个楷书大字。
在盛京城,有钱人家的衣服都是每月让师傅入府量身定制的。回去布庄里买布自己做衣裳的,都是中下收入人家。但却没有一间布庄,有成衣售卖。
从前她有两个哥哥帮忙打理自己的产业,她并不怎么过问铺子和庄子的事情。
如今却同以前不同,她已经没有哥哥可以依靠了。
思及此,她鼻子又是一阵发酸,心底又狠狠地将自己臭骂了一顿。陶安乐认出她,她不承认,一方面是她换了一具身体,另外一方面是她心底对亲人和朋友亏得慌,没有颜面面对他们。
“娘娘,锦绣庄的庄主会同我们合作吗?”谷雨知道穆容此行的目的,心里很是没底。
穆容笑道,“做生意可不能打退堂鼓,即便她不答应,我们也有其他的选择,并非非她不可。”
谷雨认真听完,并受教了,认真记下。自家小姐都在进步,她怎么能落后?
锦绣庄的下人将穆容和谷雨引去了客厅,因是忽然拜访,穆容和谷雨在客厅等了一炷香的时间,这才见到锦绣庄的庄主。
“不知摄政王王妃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王妃娘娘见谅!”锦绣庄的庄主,单锦绣笑意盈盈的走进客厅,并恭恭敬敬的对穆容行了礼。
“是本宫不请自来,打扰单庄主做生意了。”穆容与她寒暄道。
单锦绣经常出入盛京城内各个名门望族,见过的贵人不少,在穆容面前,她自然不惧。很是自然的笑了笑,捧道,“王妃娘娘能亲临我的锦绣庄,那是我锦绣庄的福气。不知娘娘亲自前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