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趴猫不见了!
他咻一下就飞到池予白身边,澄澈的狗狗眼急得通红:“怎么办!怎么办!你的护身符啊,就是那只趴趴猫,被我弄丢了!”
“昨天晚上,我洗完澡,就看到你的趴趴猫在我桌上,然后我就想给你送来。我记得一直都握在手上啊!”
苏橙说到最后,都有些语无伦次,他急得团团转,根本没法冷静下来,仔细想一想会丢在哪里。
池予白也被感染上一丝紧张,弄明白苏橙说的趴趴猫是为何物时,他不免一阵心虚。
哪有什么护身符,那不过是他曾经逛夜市,看着挺讨喜、还跟老板讨价还价、最终花五块钱买来的小玩意儿罢了。
池予白的直觉一向很准,他总觉得会所老板突然叫他去上班有蹊跷,担心江霁深会趁机报复,所以,他才在苏橙面前说,这只趴趴猫是他的护身符,每天都要贴身带着。
那晚临去上班前,他故意放在苏橙的书桌上,希望苏橙发现后,能够来深海看他一眼。
所以,哪有什么趴趴猫护身符,他的护身符分明是苏橙啊!
可是,池予白小心观察着苏橙的脸色,心底生出一丝胆怯,这是可以说的吗?
“没关系的,橙哥,丢了就丢了,以后你做我的护身符不就好了?”池予白云淡风轻地说,他企图这样就能蒙混过关。
不料苏橙就是一根筋,犟得很,他还误判池予白这是故作坚强!
“不行!那可是你妈妈送给你的护身符,竟然被我弄丢了!”苏橙急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欲坠不坠的,池予白都快心疼坏了,就在他打算全盘托出的时候,苏橙就捏起小拳头,目光坚定得像入党,“我这就回去给你找,一定是打架的时候落在深海了!”
池予白来不及解释,苏橙就像一阵风,转眼就消失在病房。
池予白:“”
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多么痛的领悟。
苏橙边跑边给陈错打电话:“错儿,我有东西落在寝室了,要回去取,一时半会儿还赶不回来。所以,你帮我给白妹送早饭和午饭哦,三克油!”
陈错其实很想吐槽,池予白伤的是手,又不是生大病,还不至于买个饭都成问题吧。
但他昨晚的确算见死不救,于是便一口应下,欠池予白的呗。
苏橙刚挂电话,就恰好看见一辆公交车抵达,他赶紧顺着人流踏上去。
这辆车是直达的,但是也没有特别直达,下车后还要走个十五分钟左右。
苏橙一口气跑到深海会所,他很少来这儿,所以并不知道,按理来讲,这里白天是不会营业的。
他冲进去就发现,酒吧里空无一人。
想找人问一问都没有。
苏橙挠了挠头,但他还是循着记忆走到昨晚打架的地方,一寸寸地排查,昨晚的狼藉全部都好好清理过,连根头发丝儿都没有。
遑论拇指大小的趴趴猫呢?
苏橙真是越找越绝望,别人都打扫过一遍卫生了,只要不是眼瞎的,基本都扫进垃圾桶或者收入囊中了吧。
忽然,苏橙想起来,昨晚他还在包厢打过架,会不会掉那儿了?
可是,苏橙对那个包厢都有心理阴影了,下意识不想去那里,但他又不肯放过一丝希望。
他深呼吸一口气,给自己做足思想工作后,就挺直腰杆,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向包厢。
反正一个人都没有——
个屁!
苏橙一推开门,就被浓郁的烟味呛得连连后退,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眯起眼睛挥手扇了扇缭绕的烟雾,轻轻往里一瞄。
只此一眼,他的瞳孔猛地放大,浑身一僵。
江霁深竟然就坐在一张单人的黑色皮沙发上,正单手支着额头,微微垂首,似乎正在熟睡。
他面前的玻璃茶几上,摆放着一个烟灰缸,里面堆满了烟蒂,像座小山。
高大俊拔的身姿被浓郁的黑暗笼罩,缥缈的烟雾缭绕在他周围,衬得他宛如一尊冰冷的雕塑。
苏橙不由捏紧了衣角,咬住唇瓣苦恼得纠结,到底要不要进去?
小恶魔piapiapia挥舞着小皮鞭狞笑:“去啊,反正老大睡着了,你甚至可以为所欲为,蒙住他的头狠揍一顿出出气!反正他不知道是谁!嘿嘿~”
小天使wuwuwu甩动着小手绢哭哭:“别啊,虽然闹崩了,但情意还在啊。再说,你确定他不会查出是你动的手?到时候不得乖乖受死!哼哼~”
苏橙联想到曾经江霁深一拳头把人揍飞的画面,他瞬间打了个寒颤,后背冷汗涔涔。
算算了,以后给白妹报仇的机会多着呢!现在复仇不就趁人之危嘛!
对,做人要讲良心,不能趁人之危!以后光明正大地揍老大!
苏橙说服自己,就猫着腰鬼鬼祟祟地摸进包厢,后背沿着墙壁慢慢挪动。
苏橙不知道的是,在浓稠的黑暗中,一双锐利的眼眸正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里面流转着不满、愤怒、失望、哀伤以及委屈。
江霁深早就醒了,从苏橙推开门,照进第一缕光时,他就醒了。
起先他差点激动地站起来,想奔过去一把揪住苏橙的后衣领,把惹他心烦、心乱、心痛的小橙子拎起来,宣泄自己纷纷杂杂、凌乱不堪的心绪,然后再告诉他——
“我等了你整整一晚上,可是,你都没有回来过!”
“我昨晚想的是,只要你回来,我就彻彻底底地原谅你。”
但是枯坐一宿后,江霁深一颗心像是泡在醋坛子里,酸酸涩涩的。于是,他又改变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