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就死在这儿,我走个屁!我没你那么忘恩负义!”
秦勉一口气冲电话吼得嗓子都哑了,生气地喘着气。
电话另一端也安静了。
下午正盛的阳光透过窗户射到走廊里,风轻轻地吹过窗边的香樟树,带起阵阵树叶的摩擦声。
父子俩就这样保持着沉默,却都没有挂断电话。
一个女人的死就这样横亘在两人中间,像是一道跨不过去,又深不见底的沟壑。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是秦洪德开口说话。
只是他的声音带着沉重的疲惫,像个迟暮的老人,刚才的怒气冲天的气势好似只是幻觉。
“我不想跟你提这个。你住院的事你身体怎么样了?”
这句话问出口后,迟迟没有得到回答。
秦勉攥着手机,抿着嘴,眼睛无神地盯着地板,像是没有听见对方的话。
半晌,一个冷硬的声音简短地响起:“死不了。”
秦洪德沉默片刻,也不奢求秦勉能给出什么回答,换了个问题:“那钱呢?我给你卡里打的钱,怎么没动过?那你怎么上的学?”
“用不着,我妈给我留钱了。”秦勉言简意赅。
秦洪德显然还有些话想说,但是秦勉也显然没有什么耐心了。
他不耐烦地抢过话头:“你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我还有课。”
对面一直没有回复。
秦勉见状,直接挂了电话。
外面的蝉声依旧,阳光依旧,秦勉却感觉身上阵阵发冷。
他的身体仿佛生锈了一样,每个动作都很迟缓,缓缓地坐在台阶上,缓缓地将头抵在栏杆上。
半晌,秦勉很微弱地动了下嘴唇。
不仔细看,都叫人看不出是他在说话。
只听他很小声,又很不甘地嗫嚅了一句:“装模作样!”
-
另一边。
临江市。
一个身着西装,年纪在三十岁左右,典型白领打扮的男人抱着文件,敲响了董事长的门。
没有回应。
他又敲了敲,还是没有回应。
疑惑漫上心头,照理来说,秦董事长这个点都会在办公室内的,怎么会没有回应?
他忽然想起这几天秦洪德不太好的状态,心下忽然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立刻,他直接推开了门。
下一刻,他瞳孔一缩,连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秦洪德。
“秦总!”
文件撒了一地,但他没有时间顾,赶紧搀着人坐到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