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文检查原片,惊喜于构图光影的协调,“高手!”
“蒋森那张也拍的很好啊。”
範立青抹掉帽子坐起来,莫安生侧头跟她打招呼,一点都不意外。
这是案发后她们第一次见面,算时间整整十天。
範立青震惊于莫安生连气质都变了,上次她是跑前跑后,生怕怠慢了警官的社会新鲜人,这次,她守株待兔,只嫌警官来的太慢。
“什麽时候拍的?你跟蹤他?”
“嗯,跟了两天。”
“跟蹤背着单反不嫌重啊?”
“是华为pro加补光灯,不信你问他。”
斯文作证,“对,她小红书上开课教人,很火。”
莫安生深谙应付警察盘问的秘诀,不要害怕被怀疑,理直气壮。
“十几天前收到爆料,我就联系平台,刚好平台在搞安全培训,要求司机全员到场,老师在上面讲案例,司机全在下面抱怨钱少,有人说蒋森办法最多,他没否认,我看他抽的烟不便宜,就挑他了。”
範立青问,“金荣坠楼案你怎麽看?”
“我很关心啊,听说警方又解救了一名妇女?”
“未必是解救。”
莫安生夹烟的手指顿了一下,往前倾身。
“说来听听——”
“现场有两处僞造,彼此矛盾,一处是清理血液喷射痕迹,血液中混杂了食物残渣,一处是人工制造的脑浆飞溅点。”
斯文僵硬地盯着咖啡杯一动不动。
洩露侦办中的命案细节是违规的,範姐事前也没跟他打个招呼。
事后显然也懒得编个他能接受的解释。
他衣襟上别了个金发悟空徽章,他伸手揉搓了下,然后放下来。
“你调到刑侦了?太好了!恭喜恭喜。”
谁都没注意斯文的小动作。
莫安生的关注点很神奇,端起冰水祝贺範立青。
範立青摇头,“没什麽好恭喜的,队内还没形成统一意见。”
“我猜啊——”
莫安生说,“僞造是两拨人做的,头部外伤会引起消化道应激性溃疡,导致严重呕吐和吐血,有人,多半是房主,及时清理了呕吐痕迹,但另一拨人想留证据给你们,故意甩飞脑浆什麽的。”
“你很专业啊。”範立青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那当然,我也想过考警校,还上过考研函授课程,法医法证我都学过,当然只是理论啊,没有机会接触实际案件,其实我挺羡慕你的,学以致用。”
“最后怎麽没考?”
“太慢了,三四十岁才升到支队长,而且老加班……”
莫安生把烟头怼进咖啡粉,“没时间搞自己的事。”
烟气混着香水味一蓬蓬喷出来,斯文抵受不住,缠绵地避让。
範立青挪开咖啡粉,“你这麽红,还要搞什麽事?”
莫安生哈地笑了,撩撩刘海。
“反正不搞姐弟恋,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