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可以哟,这都忍得住不上去?遗恨万年。”
安岳握着拳头,指甲抠进肉里,忍耐着慢慢问。
“你觉得是谁干的?”
“反正不是我,哼,我想到你们两对都要诉衷肠的嘛,我就识趣点儿,结果还赚了——”
“你就乱猜嘞?”
蒋森手把下巴兜到,想她一口一个辉哥就来气。
“猜嘛,多半是尹从辉——”
他故意的。
安岳不问了,斜挎包搬上桌面,很重很大一包。
“这个钱,辉哥叫我给你。”
蒋森拉开拉链。
一捆捆现金用橡皮筋绑着,粗粗一扫,大概五十万。
“恁麽点儿?他不晓得又要拆迁了乜?我等到拆,少说,一套房子一百二十万,多买两套,两三百万也赚得到!”
“你明晓得那房子不能动……”
“啷个不能动?!”
蒋森动了气,两指夹着烟往前一比,火头差点戳到安岳眼睛里。
“你们两个有钱有势不在乎,压到不让拆,我告诉你安岳,我不得被那些事情困住,老子为了你们,挨苦受穷十几年,现在才拿钱,亏大了!”
“慢点再说嘛,非要赶到这个时候?”
安岳难受地摁住胸腔,过一会儿往下挪,摁腹腔,一阵阵眩晕折磨得她不时闭眼,嘴里泛酸水。
“辉哥叫我们少见面,少联络,风头过了再说。”
蒋森审视她几秒,敛起表情,“你啥子时候走?”
“走哪儿去?!”安岳本能地一抖。
“你不是要跑路乜?他没替你安排呀?”
安岳神色忸怩。
“你胡乱说啥子,我在这里好好的,我往哪里走?”
蒋森嘁了声,“你跟我装怪?老同学!”
眼皮撇下来,在她身上脸上来回刮,推心置腹。
“我又不是你那个老公,只会打官腔,我跟你说的都是真心话,他们拍的到我,搞不好也拍到你了,就是没抓到实在的把柄,不敢惊动宋局——”
他说一句,安岳浑身抽搐一下,眼盯着桌面,嘴角紧紧抿着。
“我不走!你叫我走哪儿去?”
“就是避避风头嘛!”
蒋森不明白她倔强个什麽劲。
“警察的套路你又不是不晓得,哦——”
蒋森骤然明白过来,冷笑一声。
“我都忘了,你这个小公主还真是不晓得!他把你藏得好好的,你都没遭盘问哇?我们几个就惨了,一辈子都毁了,不让出重庆市,警察三天两头上门,盘过来问过去,我人还没去报到,他们连我廊坊那个大专都跑了,找辅导员,找系主任谈话,你说,我啷个过去读书?”
蒋森眼神凝在安岳脸上,简直又妒又恨。
她是只运气特别好的小白兔,年轻时有人拿命护着她,人到中年,还有金佛罩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