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啷个修嘛?警察也盯到,荣哥也盯到。”
蒋森想质问:你抽我那麽多烟,喝我那麽多酒,这点小事儿担不起?
但他忍住了,“算了算了,反正马上泡了。”
挡风玻璃和后视镜髒的一塌糊涂,他扯块抹布胡乱擦了擦。
小严一怔,“你要泡车?”
发动机进水赔的最多,如果积水溢出仪表盘,甚至可能全额赔偿。
“进水就废了,你想换车乜?你这个也是旧了,还换尼桑哇?”
蒋森嗤地一笑,“尼桑个串串,老子要开保时捷!”
手机响,他接起来眉头一皱,不太情愿。
“顶风作案嗦?今晚暴雨?看到不像啊——”
来时晴空万里,这会儿店里没开灯,黑压压的,蒋森举着电话往外走,一切好得很,但他还是屈服了。
“好好好,晓得了,就今晚。”
挂了电话,视线又落到小严身上。
“你这个样子干啥子嘛?老子又不是杀人放火!就骗点小钱,我跟你讲,我这连骗都算不上,就是借!晓得吧?跟保险公司借点儿小钱,要还!”
“拿都拿了,还啥子?为啥子要还哦?”小严越听越糊涂了。
这半年蒋森零敲碎打,几千几千贴进生活费,店里账不全,还有一半是三车追尾事故,拿小严的豪车保险修蒋森的尼桑,再逼公交司机私了。
至于豪车出险第二年涨保费,只要变更车主和车牌,再换保险公司,反正倒来玩玩,个月就转手,小严懂行,很容易钻到空子。
主意是蒋森的,风险车行担,小严算代持,分钱不多,一趟百,但他很积极,他是河南人,打工碰到好老板,荣哥让他睡店里,叫他到家吃饭,森哥更大方,上趟招待他老乡二十几个人,一天就花了一万。
两个本地大哥肯‘带他玩’,让他有种在重庆扎根的感觉。
“那个女的不是说了嘛,骗保赔钱就行,没得啥子。”
“钱都花咯!咋赔?!森哥,森嫂上回说的女的,啥时候能见面?”
“花就花了嘛!”蒋森跳上车子打火。
“我跟你说,老子要发啦!这几万块钱,就当是问他们借十天半个月,马上还起,到时候你那份——”
指小严背后金荣的二楼办公室,“连你们荣哥那份!都算我的!”
小严喜出望外,“真滴呀?森哥,啥子门路?带上我嘛。”
“我啥子时候骗过你?”
蒋森打包票,感染得小严咧开嘴,露出一口歪歪扭扭的烂牙,他殷勤地小跑过去,把卷帘门哗啦往上一擡,豔阳奔袭而入,打在蒋森脸上。
两个警察夹着金荣上车,薛经理拉住莫安生致谢。
“真是麻烦你了,金额虽然小,影响恶劣,你看他那个群,百个人,刚才我真恨不得请警官在群里普普法!哼,一毛也是偷!一毛也是骗!”
“我跟您的想法一样,普法宣传就是抓典型,先把靶子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