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跟你一起去嗎?」
「不用,省的您樓上樓下跑了,不過您帶現金了嗎?我手機沒電了,付不了款。」
原來是這事兒,安萍一笑,「有的有的,雖說現在你們年輕人說的電子支付更實用,但我還是隨身攜帶著現金,就怕這些情況。」
說著從錢包里遞給他了好幾張紅票子。
程君止立馬推脫,「不用這麼多,一張就夠了。」
安萍識破他的窘迫,沒說穿,「拿著吧,你這手機沒電哪兒都需要用錢。」
程君止推脫不過,順勢接過來,邊說:「那我充好電了微信轉您啊。」
安萍手一揮,「哎呀,不用,就當給我外孫的了。」
程君止不再爭辯,下樓買飯。
午飯過後老人家昏昏沉沉,看樣子是到生物鐘的午睡時間了。
程君止出言:「外婆,您睡會兒吧,我守著。」
安萍便在沙發上眯了過去。
病床上的高秀雅,面容慘白,不似她平時情緒激動時的樣子,也沒有正常上下班的鮮活氣,甚至是近段時間以來的疲倦,都淹沒在那張安睡的臉上,什麼都看不出來。
程君止握了握她無知覺的手,托到下頜處,輕輕蹭了下,小聲說:「媽,別開這樣的玩笑,一點都不好笑。你好好的,我哪兒也不用去,就守著你了。」
「像你小時候守著我一樣。」
高秀雅年輕的時候愛打麻將,稍有點閒暇時間就在茶樓。大概是程君止一兩歲的時候,把程君止帶到茶樓,那個下午直到晚上程君止一直哼哼唧唧,吵死人,高秀雅實在顧不上他,把他往旁邊阿姨懷裡一扔,叫她幫忙顧著點孩子。
阿姨一摸,程君止怎麼燙成這樣,這才懷疑是不是小孩發燒了。
高秀雅抱著他就往醫院跑,那時候離家最近的醫院是婦幼保健院,送過去的時候醫院已經下班,程君止又燒得不成樣子了,恰巧院長是高秀雅之前的朋友,白大褂脫了一半又穿了回來。
在沒有開證明的情況下,直接讓護士打退燒針。
護士整個手都在抖,說了無數句「院長這算你口頭證明」,因為在那個情況下,沒有正規證明出了事,一堆人要擔責。
那時程君止在高秀雅懷裡打了個嗝,沒一會兒身體發硬,看著孩子就要不行了。
院長立馬讓護士準備打針。
據高秀雅後來回憶,程君止是真的在她懷裡一點點變硬,她只知道哭,院長親自下場打針,小孩子血管細,不好打也不好找,加上程君止已經懸在鬼門關,平常打針的地方——手背腳背哪裡都扎不進去。
最後扎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