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君急着让我出手,是心软了?”
贺卿宣没说话,只冷冷看向了某个魔头。
他有些分不清应寒衣这话是什么意思,对方前面不是还一直觉得他是夺舍老怪,现在是确定他是正道的身份了?
“小仙君倒是不用想那么多,正道魔道看似截然对立,但在争夺修炼资源的时候,又何尝不是一样,正亦是魔,魔亦是正。”
一些同样没出手,但一直有留意这边的人若有所思。
他们还说这魔修身边怎么跟着两个正道修士,敢情是想坏人道心,还真是恶趣味。
乍一听到这话,贺卿宣乱了那么一瞬,但很快就意识到应寒衣不是在对“夺舍”的他说话,而是那个十七岁的全灵之体。
那对方是说给谁听的?
脑中思绪快转过,而他面上已经给出了合适的反应。
他皱着眉头,脸上隐隐有屈辱浮现,想要说什么,又到底是忍了下去,扭头不再看身旁魔修。
那边的抢夺已经到了白热化,无数元婴期以上的强者压着修为只为了得到天腥魂草,此时自然是不愿意让别人率先把天腥魂草抢到手。
眼花缭乱的招式中,有人是为了抢夺,也有人是为了将另一方的探物夺宝给打开。
纷乱的各种攻击中,修士们不仅要防范其余修士的攻击,还得防着那三只妖兽。
见应寒衣实在不急,贺卿宣索性便也就静看起来,这天腥魂草会花落谁家。
焚天神宗的修士不弱,且团结一致,这天腥魂草落到焚天神宗的可能性最高。
虽说在这水云秘境中大家修为看起来都所差不多,但在之前应寒衣展露出一定实力后,还依旧探出神识往他们这边扫的,只有三道,其中刚好就有两位焚天神宗的人,一人正是焚天神宗的带队者,另一人则是跟在那魔修身边的黑衣老者,这两人皆是元婴以上的强者,可他们对那魔修的态度竟是算得上恭敬。
贺卿宣前面一直没去问那魔修的具体身份,如今却也有点好奇起来。
【温姑娘,你可知那魔修到底是何身份?】
他这话说的并不完整,温清涵却还是瞬息就知道了他想要问的是谁。
【那人名为薛笑天,薛正是焚天神宗宗主的姓,他不仅是焚天魔尊的亲传弟子,更是那位唯一的嫡孙。】
修为越是高深之人,子嗣越是艰难,笑天,这实在是一个过分张狂的名,从这名字便可窥见父母亲族对其的厚望。
若是寻常人,或许该说若只是他从对方手中抢走炉鼎,那都是必死的局。
温清涵手轻轻拽紧,指甲不自觉地陷入肉里,声音却还是温和清婉的,【小女子实在是太想太想离开,所以纵使知道会给两位添麻烦,也还是不要脸皮地跟了过来,能与两位同行一段路程,是小女子近百年最高兴的事,若他们再来找麻烦,公子把我交出去便好,左右我也习惯了。】
贺卿宣无声说了句“骗子”。
怎么会有人习惯痛苦呢?至多是麻木。
麻木地看着,当他们所切割的并不是自己的皮。肉。
贺卿宣嘴唇微动,想说一两句安慰的话,可无数的话也只是从心头划过,最终他用着轻快的语调道:
【我们与那薛道友正常交换,他怎么还能临时反悔呢?】
温清涵轻笑,反而问起贺卿宣,【公子是宣仪宫的人,怎地会跟在一名魔修身边?】
贺卿宣有点不知何从说起,脑中闪过无数敷衍温清涵的答案,就连情人这个选项都有想过,最后也是半坦诚半不坦诚地道:
【我与他做了一个交易。】
温清涵沉默了好一会,却还是传音提醒了一句,【公子与那位魔修的关系似乎极为不错,但魔修多是狡诈邪恶之辈,心思歹毒,难以深交,公子如果可以还是早日回宣仪宫吧。】
【仙子所说,我已记下。】
贺卿宣从很小的时候就被带着看了无数古籍,也在长辈们长吁短叹中对如今形式极为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