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刚从床上起来,池嘉言头睡得乱糟糟的,睡衣纽扣也没有系好。
能看得出来池嘉言睡了一觉,而现在起床的原因暂时不明确。
回想起对方白天说的“失眠”,徐斯聿瞧着池嘉言古怪的状态,突然开口询问:“看电影么?”-
半岛湾的投影仪设置在别墅最高层,一个空置的房间。
考虑到失眠这个因素,男人觉得喜剧电影或许能让池嘉言放松一点。
当池嘉言坐在黑漆漆的房间,面前的白色幕布开始播放起幽默的喜剧电影。
明明很想拒绝,可是最后池嘉言还是答应了男人的邀约。
也许这就是池嘉言,胆小懦弱、自我拉扯、口不应心,永远站在原地不可能尝试去改变现状。
事实上今夜这个梦境非常直白地提醒了池嘉言——无论如何狡辩,潜意识里池嘉言始终希望自己的喜欢能有所回应。
希望徐斯聿不是直男,希望能和徐斯聿在一起。
但这是不对的。
不知不觉徐斯聿跟池嘉言之间的平衡被打破,这些微妙的、不能被现的感情在两人相处过程中仿佛找到了残缺的豁口,兴奋地往外倾泄。
池嘉言果然高估了自己,或者低估了那么漫长没有终点的暗恋。
老套的喜剧电影从一开始就能猜到后面的故事走向,但是这并不妨碍观众依然能被逗得笑。
两个观影的人分别坐在沙两边,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电影中的主角摆出一个个滑稽的造型,听他们出很夸张的笑声。
电影成为掩饰,彼此的心思显然都不在电影上面。
不开灯的房间只有白色幕布出幽幽光亮,徐斯聿偏过头去看池嘉言,忽然皱起眉。
池嘉言睁大眼睛认真看着电影内容,冷不丁的脸颊被捏住。
“怎么了?”男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池嘉言扭头,愣愣地跟徐斯聿对视:“……什么?”
“怎么哭了。”
池嘉言眨眨眼,眼眶酸涩,有什么情绪慢慢从池嘉言漆黑漂亮的眼睛里掉落下来。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池嘉言拼命咽下喉咙里的哽咽,不想自己开口便是泣音。
即便刻意疏远刻意划清界限,但池嘉言红着眼睛掉眼泪的样子看起来好可怜。
徐斯聿似乎已经习惯了池嘉言时不时冷淡的态度,他面不改色地看着池嘉言,径直靠近给他擦眼泪。
“很讨厌我么?”
池嘉言紧紧抿着唇,没有吭声。
“讨厌我你哭什么。”徐斯聿垂着眼眸,自顾自地接上话。
男人指腹粗糙温热,池嘉言抬起头去躲他的手,有些不服气地小声嘴硬:“我没哭,是太困了打的哈欠。”
背景音还在播放吵闹诙谐的喜剧,徐斯聿语气中带了笑,漫不经心地问:“这部电影哪里让你那么感动。”
池嘉言实在躲不开,低下头去捉徐斯聿的手指:“你别碰我。”
话音刚落一行眼泪从脸颊上滚落下来,落在了男人手背上。
徐斯聿立即松了手,低声答应下来:“好吧宝宝。”
池嘉言只顾着丢脸,并没有意识到对方这句话特别亲昵:“我不是小孩子,不要叫我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