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妈妈……”
……
护士这会出来喊人:“xxx在嘛?”
那个小朋友妈妈示意:“在这边。”
护士小姐姐见到是个小朋友,随即蹲下来:“原来是你呀,轮到你了小朋友,跟妈妈说再见,和我进去吧。”
小朋友顿时就眼红了,但她依旧坚强地带着哭腔和她妈妈说:“妈妈再见。”
“再见宝宝,宝宝要勇敢一点哦!”
……
大门重新被关上。
长廊里就剩桑未眠他们了。
周围恢复成肃穆的安静。
倒春寒的时节,窗户开了条缝。
桑未眠在那儿皱皱鼻子。
消毒水的味道顺着那阵风往她鼻子里钻。
这味道让她想起小时候跟人打架磕破皮,孤儿院阿姨给她擦药。
草草了事的酒精味带着责难和埋怨。
原先坐在她身边的人站起来,要去关那窗户。
这头护士又返回,拿着单子,在那儿叫:“桑未眠在嘛?”
“这里。”蚊子大般的声音。
“到你了哦,跟我来。”护士姐姐合上单子,在前面带路。
桑未眠跟上要走。
“桑未眠。”
她听到身后的人叫她。
她转过头去。
他插兜,站那儿。
挡了早春穿骨风:
“勇敢点儿的。”
南风未眠
他说让她勇敢点儿。
那感觉像是哄一个小朋友。
桑未眠点点头。
她想说又不是小孩子了,可还是在她脚步踏进去的最后一瞬间而听到他带点鼻音的嘱咐体会到了安全感。
她不知不觉跟着护士进去的步子轻盈了许多。
想来就像他说的那样,不用回忆自己是怎么受伤的,也不用害怕会受到谁的责难给谁添了什么麻烦。只需要像平时一样睡一觉应该就好了。
进了检查室,医生是个年约四十多岁的女人。
言语和蔼,动作温柔。
抽血、麻醉评估。
后来医生给她一个切息肉的同意书,这才知道原来不用外面的人做主,自己就能承诺。
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直到有规律的滴答的心跳声被机器放大,
留置针扎入,麻醉药被缓缓推入。
然后现实的蓝白画面在她的脑海里开始逐渐重叠。
桑未眠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只看到天花板上的灯泡有些刺眼。
最后一个停留在她大脑里的画面,就是刚刚顾南译插着兜,朝她抬抬下巴,用那点满不在乎又唠叨的语气跟她讲:
勇敢点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