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真没多少,我记不清了。”
夏夏默不作声看着他,他局促地说:“十个?十五个?反正肯定不超过二十个。”
“按照从前追我那些女生的比例,二十个我已经很克制了。”谢淮见夏夏脸色越来越差,没来由一阵慌,“读书的时候我去趟厕所回来桌上都能被奶茶和蛋糕摆满,两天不收拾东西,桌洞就被情书挤爆了。”
“我如果说没交过女朋友,你肯定得怀疑我的性取向吧?”
夏夏还是不说话。
二十个女朋友,也就是说谢淮在认识她以前已经抱过亲过二十个漂亮的女孩,他除她之外还曾经对二十个女孩这样好过。他也会为了别的姑娘出头,为了别的姑娘在马路上飙车,为了别的姑娘在漫天大雪里唱歌。
夏夏想到这,心如死灰,脸如菜色。
谢淮见她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连忙解释:“虽然数量多了点,但我从前的女朋友都是周抛,短的三天,最长也才一个月,我现在连她们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夏夏心情稍稍好了点,但下一秒又差了:“你这么渣吗?”
谢淮:“……”
“夏夏。”女孩钻了牛角尖,他终于正色了,“那时候的我跟现在不一样。”
“从前我混的圈子里都是些富二代败家子,人人都一个德行。这样女朋友不能作数,顶多算带出去玩撑撑场面的女伴,真心想谈恋爱的清纯小女生我从来不碰。”
“那些和我交往的女孩不傻,说是喜欢我的人鬼才信,在一起时花我的钱,哪怕分手了她们也赚足了目光。”谢淮说,“从前谁认识她们?和少爷在一起几天,转眼就成了学校的风云人物,一个个混得风生水起。”
“她们亏吗?亏的人是我好吧。”
夏夏脸色明朗了一些,她小声问:“那你亲过她们吗?”
谢淮屈指敲她额头:“认识一个周就交换唾液,指不定嘴里还有蛀牙舌苔和食物残渣,恶心不恶心啊?你会和才认识一个周的男生接吻吗?”
夏夏又问:“那你为她们唱过歌吗?”
谢淮笑了:“没有,从来没有。”
情人节的夜晚,谢淮搜了一圈酒店也没订到睡觉的房间。
他找了家24小时营业的肯德基,拿卖唱剩下的钱订了两份套餐当晚饭。
夏夏坐在窗边的皮椅上,趴着看外面的雪景。
谢淮端饭过来:“你打算怎么办?”
夏夏啃着全家桶里的鸡翅,含糊地说:“我爸明天白天上班,等他出门我回家把行李拿出来直接回学校,再过两天宿舍应该就能住人了。”
她放下啃了一半的翅膀,期待地问:“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她想让谢淮和她一起回去,多些相处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也担心谢淮留在家里再被讨债的人缠上。
谢淮摇头:“过完年我再走,不能把我妈自己扔在家里。”
夏夏嗯了一声,又说:“我去陪你也可以。”
“陪我?”
夏夏认真地说:“你别觉得我柔弱,我打起架来很凶的。”
谢淮:“女孩子是用来宠的,不是用来挡在我身前的。”
“我是个男人,架我自己会打,打不过就受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夏夏油腻的指尖在餐巾纸上蹭了蹭:“就没有别的办法吗?这样赚钱太慢了,什么时候才能还完啊?”
谢淮:“曾经确实有个赚快钱的机会摆在我面前。”
“机会?”夏夏问。
“那时候我自以为游戏打得不错,打算做主播赚钱。”谢淮说,“可我自我感觉良好并不是我打得有多好,是因为从前他们让我,好的装备给我,人头也给我,剩我自己了,那叫一个菜。”
谢淮轻描淡写:“播了一个月,钱没赚多少黑粉倒是挺多,每天组团来直播间骂我。”
“太过分了吧!”夏夏气愤,“游戏打得差又没吃他家大米,凭什么骂你?”
“吃了。”谢淮说,“有个女人每天给我刷礼物,她男朋友吃醋,加上忍受不了我那菜鸡的手法,追着我喷了一个月。”
“过分!”夏夏说,“这种人怎么还会有女朋友?要是让我碰见,我一定要教教他该怎么做人。”
“你已经碰到了。”谢淮说,“那人就是赵一雷。”
夏夏:“……”
“那天我在大学城闲逛,赵一雷在店里看见我,请我进去喝奶茶。”
“他那时候刚被女朋友绿了,心情不好,喝完奶茶又请我喝酒。”谢淮说,“我问他为什么要请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吃饭,他不说话,喝大了抱着我在路边哭,一边哭一边吐,吐了我一身。”
“雷哥也挺不容易的。”夏夏刚刚教做人的气焰降了降,觉得谢淮看她的目光不对劲,连忙改口,“我是说雷弟也是可怜人,我还是不要教他做人了。”
谢淮:“我又去做颜值主播,唱唱歌聊聊天,晚上回家直播写作业。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了这么些年,没一点技艺和特长,除了这些我想不到别的赚钱办法。”
“挺好的。”夏夏说,“做主播也是自食其力,后来呢?”
“后来被一个糟老头子看上了。”谢淮淡淡地说,“五十多岁,地中海啤酒肚,据说是浙江的一个富商,资产不亚于我爸全盛时期,他原配死了十多年没再另娶,家里两个儿子七个二奶还有四个私生子,他要包我做他的八奶。”
“只要我陪他一年,不仅八百万他帮我还,我爸欠亲戚朋友那些钱他也一并还了。”
夏夏眼睛瞪得溜溜圆:“那……那你答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