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寝后,旷了许久的齐衡玉照例行事。
婉竹仍是被折腾得疲累无比,可因心里记挂着齐衡玉的伤势,便撑起手臂,张著杏眸问他,“爷的伤处在哪里
齐衡玉指了指臂间两道狰狞的伤口,如今也只愈合了一半,方才运了力,如今伤处正在源源不断地剩下鲜血来。
婉竹见状立时翻身下了榻,取了纱布和软帕来,小心翼翼地替齐衡玉擦拭了伤处后,才泪眼婆娑地说道“下回剿匪这样危险的事爷还是别去了吧。”
齐衡玉本以为他最厌恶女子的眼泪,可睢着婉竹因担心他而泪花盈盈的模样后,心里反倒被一股柔意包裹住
他放柔了语调,只笑道只是睢着疼,其实一点也不疼。
婉竹蒲扃般的睫羽上挂着盈盈欲坠的泪珠,在影影绰绰的烛火下显得尤为晶莹剔适。
齐衡玉受不清心间收紧的这股痛意是为何物,他只是循着本能替婉竹拭了泪,而后便擦住了她的柔英,睢清楚她指尖的破口,叹然般地说道我听镜音大师说,你为了给我求平安,以血为墨抄经书。”
婉竹一愣,法在眼眶里的眼泪险些便落不下来了。
“下次别做这样的傻事。”齐衡玉则是心软不已。因他曾亲眼目睹过婉竹为他抄写的经书,故他才会对镜音大师的话深信不疑。
婉竹爱极了他,才会做出以血为墨这样的傻事来。
翌日一早。
婉竹便从丫裂们嘴里知晓了荣三小姐已进了门的消息,因这回背着齐衡玉行事的缘故,齐老太太便也没有大张旗鼓地摆桌做礼,不过腾出了霜降院,供荣姨娘安住罢了。
金玉听府里相熟的丫鬟说,这位荣姨娘容色比不上清河县主与婉竹,但是身段婀娜多姿,一睢便是副极好生养的身子。
奴婢还听几个碎嘴的婆子说,这位荣三小姐在燕州许过了人家,因未婚夫堕马而亡,这才耽搁了下来。”金玉对婉竹说道。
婉竹据了口茶,便道若不是遇上了难事,以她的出身也不至于要来京城做妾。
沉寂许久的大房在接连迎来两位妾室后变得热闹非常,丫要婆子们也在私下赌了银子,一是赌婉竹与荣姨娘谁更受宠,二是赌婉竹与荣姨娘谁先怀上子嗣。
容碧听罢气愤不已,与金玉一起在碧桐院骂了好些难听的话,才算是泄掉了心里的怒意。
婉竹却丝毫不在意,只说“不过是小事,随她们赌不赌。”
她唯一在意的就是要尽快调养好自己身子,这才能怀上齐衡玉的孩子。有了孩子,哪怕再来十个荣姨娘她也不怕了。
今夜按照礼法齐衡玉应是要宿在霜降院里,收用了荣姨娘后她才会真真正正地成为齐国公府的一份子。
婉竹也早早地上了榻,身边的丫裂们怕她难过,便铆足了劲说些笑话给她听。
尤其是金玉,她想,自婉竹进府之后齐衡玉几乎夜夜宿在碧桐院里,如今却去了新姨娘那儿,婉姨娘心里自然会失落。
“都去睡吧,我没事。”婉竹朝着丫鬟们莞尔一笑,淡然若许的眉眼里没有半分哀伤,也没有半分妒恨。
即便是金玉与容碧这样贴身伺候的人,也时常摸不适婉竹的心思。
“姨娘真的不难过吗”金玉不解地问。
若要她来说,哪怕静双与旁的丫鬟说上几句话,她都能难过得连饭也吃不下,怎么姨娘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婉竹神色安宁,眼雎着这几个丫裂都用忧心忡忡的目光打量若她,为了寻个清净,她便只能换了个口风道“当然不是,我不过是在强撑着罢了,你们在才会让我更难过,都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这话一出,金玉与碧白面面相觑了一番,都从彼此的眸眼里睢见了熟悉的无奈。丫鬟们退下后,屋内要时寂静无比。
婉竹也终于有空闲去思索着往后的路数,荣姨娘的存在势必会让压榨她在齐国公府内的生存地方,该如何挣出一条新的路来,才是横在她心口的致命难题。
随着婉竹思绪渐深,外间也响起了惊雷声,而后便是从檐角
往下滴落的潺潺雨声,盈灭不定的声响打扰了婉竹的宁思,她只能拢回思绪,望向雕窗外黑漆漆的夜色。
望了不知多久,当她自个儿都犯起了些困意时。
正屋的屋门却被人从外头推了开来,本该在霜降院与荣姨娘风花雪月的齐衡玉却冷不丁地出现在了门口,他踩着夜色而来,浑身上下湿适了大半,目光却烁烁如星,不见半分狼狈。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