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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阅居>相濡以“默” 墨染忘川 > 第26章(第1页)

第26章(第1页)

空山樱下夜宴,华灯通明。他们并肩走在山道上,将那喧嚣远远抛在身后的夜里。他们怎么办?默苍离第一次问他这些琐事。就将客人们扔在那了?

欲星移似是讶异,眼角微微挑起,眼神浸透霞光。

我还以为学长回想,这些人,扔了就扔了罢。

都是你的友人吧。

是也没错……不过,扔了就扔了罢。

他狡黠地笑着,拉住了那人的手,向别院里走去。身后六名侍候人随行,皆身穿正装礼服,神色肃穆静默。

这六人不是他们俩的侍候,而是学院派来成礼的长者。结缘礼也是有规制的,夜宴后,就需沐汤更衣,同用血酒写下告书,以示天地神明,从此结缘结对,不相离弃。

别院内,早已预备好了椒兰供香,以及熏染过的干净素白浴衣。他们俩在屏风后更衣,带着一身同样的香气,卸冠褪饰,赤足走过那片蒹葭院,进入温泉水中。

甫一下水,他就感觉到欲星移又开始胡闹了。不知是喝醉了,还是碰到水太欢喜……默苍离回头看廊下那些肃穆的黑衣长者,心想,也无所谓,就让他胡闹吧。偶尔不那么体面的欲星移,其实也挺好玩的。

那人潜下水去,鱼尾在池水中游曳。他在水中坐下,就感到柔软轻薄的鱼尾卷住自己的腿,倏尔松开,倏尔擦过。

蒹葭丛中,流萤依稀。昏时终于过去,只留下漫天星月霜华。

从温泉内沐浴完毕,他们踏上乌木回廊。室内摆着一张案几,上面放着一柄小刀,及两个薄口白玉酒盏。默苍离过去坐下,将瓷瓶里的清酒倒入酒盏中,再将刀浸入酒内。有长者接过了刀柄,让他们的手掌摊开靠紧,然后划开一道横贯过双手的薄薄伤口。另一人端来酒盏,接住两人伤口上滴落的血,就这样接了两盏。

酒液被血染得鲜红,浸润了笔尖。默苍离拿来案上的纸笺,放在膝头,先行写下半句告书;再将笔交由欲星移,写完下一句。

——从此两相濡,老死无江湖。

纸笺下,再分别盖上他们的印章,然后放入漆盒中上锁。最后,再将那最后一盏血酒饮尽,结缘礼成。长者们沉默地收拾器具,离开了屋内。

四方,长明灯彻夜亮着,透过屏风,浅淡得仿佛是萤火。寂静的屋内,竹纹垂帘已经放下,而雪浪似的落花堆砌在廊下,随着风,自帘下被吹入屋内,一地薄红。

寒露篇-终幕

莹蓝色的鱼尾在月色下,沉浮在落樱花的浅浪中。

他藏墨蓝的眼眸垂下,目光落在那人手上。默苍离轻轻抚摸过鱼尾的纹路。他并不知这意味着什么,却隐约察觉,这似乎是很亲近、很亲近的事情。

灯花响后,便是一天地寂静的夜。纱似的鱼尾滑过他衣摆下的双腿,渐渐恢复了人形,纠缠又松开。卸去了华冠,水色的长发倾泻而下,丰密美好。

欲星移的手指划过他的眼梢,让这双清透的眼睛动了动;该说些什么呢……不知该说什么,有很多想说的,又好像什么都说不出口。

他们在屏风后相依偎着,各自说着话,明明像知道该答些什么,却不知怎么的避而不答,反说起些其他事情来……

直到次第无声,便真的只是静静对望着自己欢喜的人,像是在读彼此脸上最细微的一丝神色。

默苍离待他很好,也怕他难过,尽力周全着。这反倒是一场干净得什么都没有的夜,他们都还年少,都是最好的那个时候,都还会去想以后——同对方一道走下去的以后。

薄被中,他忍不住蜷起,像是这样能好过些。指甲刮动着袖沿,倏尔抓得紧了,很不安定。

那人拥着他,椒兰香下,是冷清的竹香,永远都藏不住。他觉得那灯光昏蒙了,或是被默苍离的身影遮住,又或是被风吹淡的。

——也不知是哪个昏天黑地的时候,他不自觉地哭了。倒不是难过,只是自然而然地落出泪来。少不更事,未免情难自制;他见到灯下的鲛珠,忽然觉得不好意思极了……

欲星移想藏住这颗珠子,那人却说,藏它做什么?我看到了……你是难过么?还是想起其他的故事了?……

他就拥着自己,握住了欲星移藏着鲛珠的手,窃窃低语而问,怕自己欢喜的人难过。

幕十八

自温泉中出来,他换了身棉麻的素色常服,靠在屋内的榻上,背后垫着层层软垫,那垫子都是拿鹅毛绒充的,外面罩着不是特别抢眼的柔软棉布罩,让人靠下去就不想起来。

平日早起读书,很多事也不觉得;倏尔松懈下来,就恨不得什么事情都不做了。

欲星移将自己埋在垫子里,用鱼尾去扫地上的落花,扫成了一堆;再像扇子一样将它们都扇得飞散出去,再一点点扫回来。……

默苍离回尚贤宫去交接假期前最后一点事务,回到山间别院里,就见到这人百无聊赖。

无聊的话,要不要起来下棋?

他在榻旁坐下。那条鱼尾立刻就搭在了膝头,微微摇晃。

默苍离想起母亲房中有名陪嫁女养的猫,他每次在书房里坐下,这只猫就会不知道从哪窜出来,伏在他膝上,用尾巴勾他的手。

欲星移说,下棋有什么意思,劳心劳神……

大约是时气不好,教人发懒,既不想看书,也不想走动。

莫不是生病了?他问着,一边去摸学弟的额头。屋里四周都垂着青纱帘,天光滤得淡淡的,也看不清脸色。

那人就盯着他,眼神明亮,带着几分嗔意——这话说得……似乎自己不想动,和他毫无关系似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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