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青把那个叫小陶的小厮拉进屋,推到小武面前,“你看,是不是他!”
小武被墨玉青的怒气冲击,向后略缩了缩,低头去看跪在面前的小厮。看了两眼,有些拿不定,转头对墨无痕说。“能不能让他走两步,我认得那人的步法。他走起路来左脚是向里扣的。”
墨玉青不等他爹发话,拎起小陶的领子就把他推了出去。小陶被墨玉青制住了穴道,站立不稳,踉跄着走了几步。
小武双眼放光,一拍大腿,“就是他没错。”说话就要上去拎小陶,小陶吓得腿一软,扑通坐到地上,抱住脑袋,等着挨打。
“行了,都住手!”墨无痕声音不高,却气势迫人。
屋里三个人都停下手,偷眼去看墨无痕,只见他神情冷峻,眼光扫到之处不禁让人打个冷战。
“小武公子请坐下说话,”墨无痕开口,声音里不带任何表情。小武乖乖地坐了下去。
“青儿你也坐下。”墨无痕转向墨玉青,墨玉青看了看地上的小陶,也转身坐下。
墨无痕最后看向小陶,“小陶,起来说话!”语气里让人感觉到一股如春风拂面般的和煦。
小陶本以为自己要挨顿好打,不死也要残废。谁知墨无痕不仅制止了他们,还让自己站起来说话。小陶低下头,听话的站了起来。
墨无痕缓了口气,低声问道:“你拿了武家的兵器,想做什么用?”
小武和墨玉青一起看向小陶。小陶两手玩着自己的衣角,老老实实回答墨无痕的提问“去开皇宫的镇宝塔!”
哦?三个人不由都是一惊。随即就明白了,皇宫镇宝塔的锁是由精钢打造,没有削铁如泥的利器,根本别想打开。小陶偷武家的兵器就是为了去开那锁。
不等墨无痕发问,墨玉青就已经开口了。“那你想拿镇宝塔里的什么东西?”
小陶抬起头看看墨玉青,没有半点羞愧的意思。朗声回答。“有人派我去找一味药,为的是给风大将军治病。”
出乎预料的回答,让屋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下来。墨无痕跟墨玉青迅速交换了一下眼色。大概猜到了几分。
“即是正气凛然之事,你为什么不明说呢?”墨玉青看住小陶,等他解释。
小陶撇撇嘴,吊儿郎当的。“人家说不想麻烦你,所以就只好麻烦我喽。”
“那你混到我府里,难道不是想走条捷径?”墨无痕步步进逼。
“唉……本来以为可以装成侍卫混进宫的,谁知道他们管得那么严,非要什么高个子的,我这个子还不行。”小陶答得吞吞吐吐,颇有些窝囊的意思。
三个人被他一脸无奈的鬼样子逗得忍俊不禁,屋里的气氛轻松了许多。
小武说道:“你要是正经把这事呈报上去,皇上还得谢谢你呢。我看你这贼做的真是多此一举。”可惜了那么俊的轻功,让自己追了半晚上还差点就追丢了。
小陶十分的不屑。“哼,那个混蛋皇帝才是天底下最大的贼呢,偷了人家的江山又偷了人家的心,到最后还偷走了人家的……”
“你给我住口!”小陶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墨无痕厉声喝止了。
小陶伸伸舌头,知趣的闭上了嘴巴。
墨无痕继续发话。“去,把兵器拿出来还给人家。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药的事让庆王世子去办。”墨无痕转向墨玉青“青儿你去把鸿锐叫来。”
小陶听完墨无痕的安排,嘴撇得更歪,两条眉毛成了八字,十分无赖的样子,拖着长声懒洋洋地说:“不用了。药我已经偷出来了,他们家的刀我也还回去了。我刚才就是一路跟着他过来的。”
庆王爷从兵部回府的时候,已经过了平日摆晚膳的时间。
然而,管家却殷勤地报告庆王爷,墨无痕,鸿锐和墨玉青正在茶厅里用膳。
庆王爷更衣的动作停了下来,看看旁边桌上的沙漏。
庆王爷不经意的略一凝神,被管家看在眼里,就早已经心领神会。赶紧殷勤地凑上去详细禀报。
不是下人们不懂规矩,是因为晌午小武公子过来拜见墨无痕耽误了些时间,所以下午结束的时间有些迟了,而墨大先生非要把今天的任务做完才肯用膳。
他那脾气谁不知道,又有谁能违拗,所以么,晚膳就被耽误到了这个时候。
管家小心地禀报着,不时看看庆王爷的脸色。庆王爷听完了,不置可否,只重重的嗯了一声。
管家最擅长察言观色,此刻知道主人心里不快,赶紧闭紧嘴巴,灰溜溜地躲到了一边去。
在这府里,谁不知道庆王爷最在意的就是墨无痕的饮食起居。墨无痕的身体就是这庆王府的晴雨表。
平日庆王爷都会经常督促下人们小心伺候,想尽办法照顾好墨无痕的饮食。现在墨无痕刚刚大病初愈,勉强才能下床居然就不按时吃饭了,怎能不让庆王爷生气!接下来的上火着急是肯定的了。
管家在心里暗自叫苦。就算是庆王爷再着急又能有什么用?府里这位墨先生什么时候听过别人的安排?摊上这样的人,连庆王爷都拿他没有办法,谁还能把他怎么样!到头来难做的还不是府里这群两头不是人的下人。
庆王爷换过了衣服,一路走去茶厅。
王府里平日摆晚膳都有固定的地方,不是在专用的饭厅就是在东西院各自的上房里。不知道墨无痕今晚怎么心血来潮把完膳摆在了这前院偏僻的茶厅。
茶厅是前院角落里的一个小厅,四面都是花圃,有回廊同其他建筑相连。因其周围绿树成荫,花团紧凑,是夏日纳凉观花赏景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