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边已出现了薄薄的一层余晖,牙人郑荣守在门口终于看到了赵妇人和她的儿子们。
只是赵妇人衣裙不复来时的光彩夺目,似乎脏了许多。
“郑牙人,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赵明月先发制人,她紧紧地绞着手帕,一副气急了的神色。
郑牙人预感到这桩买卖要做不成了,但能送走赵妇人这尊大佛现在比什么都重要,他连忙为赵妇人推开门,方便她走出去。
“这宅子怕是还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刚刚人家走着走着就被绊倒了,真是晦气。”
说到这,赵明月厌恶地用手帕在空中挥挥,仿佛是在赶她空中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郑牙人,毕竟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啊,是我那丈夫死了……
不对,是夫君生前辛辛苦苦赚来的,还是等这宅子干净了,我再来吧。”
牙人汗流浃背地送走了母子三人,萧原已经忘了他的人设,默默地跟着赵明月踏出了吴家府邸。
倒是燕殊还记着自己叛逆少年的人设,在经过牙人时眼风扫过郑荣,阴恻恻地对他笑了声。
没过多久,他被演技同样炸裂的赵明月骂骂咧咧地拽了出去。
破旧的屋子中,女子神色恍惚地躺在床上,不时喃喃着什么。
满面皱纹的母亲半强制性地给她喂了些水,又被极度害怕的她失手打翻了水。
赵明月换了更加方便行动的衣物,他们一行人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了蓉儿的家。
丫鬟蓉儿恢复了原名何蓉,现在已经被家人接回家照顾。
但时至今日,何蓉很少有清醒的时候,似乎日日沉浸在那场可怕的灭门火灾中。
“我们是顺天府派来的,特来调查吴家灭门惨案。”萧原掏出顺天府的身份令牌,公事公办地说道。
坐在家门口做工的何父听了,并不惊讶地点点头,之前也有衙门的人来调查,往往敷衍地问几句便离去了。
何父与何母一起扶出蓬头垢面的何蓉,她一见到外人便极度缺乏安全感地缩成一团。
何蓉双手瘦得和鸡爪一般,手扒着母亲的裤腿不让她走开。
“小女得了失心疯,若吓到了大人们还请饶她一命。”
何父的腰佝偻着,他观察三人的神色,见他们面色平静才大着胆子说。
赵明月坐在了板凳上与何蓉平视,每等何蓉适应了才会再凑近何蓉,她侧耳倾听何蓉的自言自语。
“她回来了,她回来索命了,她回来了!”何蓉越说越激动,她的话语一听便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赵明月与两人对视一眼,她站起身将何父何母拉到一旁,说明了自己想用祝由术获取线索的意图。
何父何母自然是不敢有什么意见,何母瞧着眼前女子面容和善可亲,胆怯地提了一句:“大人,求您不要让蓉丫头受太多苦了,她能回来已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