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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会结束不久,黄员外携着妻女便急匆匆地来报案了。
黄员外穿着真丝织的靛蓝色长袍,气喘吁吁地跪在地上,身边的夫人扯扯他的袖子,给他递了手帕。
黄员外慢腾腾地拿着手帕擦汗,他呜呜地哭着,手帕逐渐用来擦拭泪水。
“县令大人,您可要好好查查啊。小人可就世镜这么一个儿子,若他死了,小人就活不下去了呜呜呜……”
黄员外的泪水濡湿了鬓边夹杂着的白发,黄夫人嘴唇颤抖,小声地说着安慰丈夫的话,也一副悲伤欲绝的神色。
“肃静。”
赵明月拍了拍惊堂木,等黄员外的情绪稍微镇定了一些,她才继续说:“黄景仁,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说清楚,本官才好办事。”
黄员外答了一声,他将手帕握在手里,尽自己所能拼凑着事情的由来。
[黄世镜,黄府大少爷,黄景仁的唯一嫡子。他功课不算十分优秀,但平日里很老实,从不乱出门惹事。
最近,此人突然痴迷于得道成仙之事,花钱也大手大脚了起来。
黄家能支撑黄世镜的消费,故而家人们起初没有太过在意。
黄世镜与家人交谈之间曾兴奋地透露自己找到飞升的诀窍了。
黄员外骂着儿子学坏了,曾与黄世镜大吵一架。
就在成安九年四月十三,也就是庙会前几日,黄世镜说是出门闲逛,在午后消失不见。
当日夜晚,黄员外清点发现家中少了一大笔钱,黄员外怒不可遏,在黄世镜朋友面前扬言要等黄世镜回家教训他一顿。
此时黄家仍然没有觉察到不对劲,直到过了三四天,黄世镜还没有回来。他们思考过一夜后决定报官。]
“也就是说,”赵明月接过黄员外递过来的黄世镜的画像,“黄世镜也有可能就是因为和父亲吵架赌气离家出走,不想回来。”
黄员外尴尬地陪着笑脸,其实他心里对儿子的存活还抱有很大的期望。
他拉着妻女行礼:“县令大人,劳烦您吩咐将这张画像四处张贴,并且写上小人不生气了,犬子回来就好。”
赵明月点头表示同意,但不能排除黄世镜遇险的可能,她向黄员外问了黄世镜的人际关系后准备将他们召来盘问一番。
一个衙役突然道:“大人,提刑官阮维求见。”
赵明月嘱咐几个衙役去寻找黄世镜的几个朋友后,提刑官阮维就走到了堂前。
一看阮维就是赶路而来的,他穿着粗布长衫,是个中等体型的男人,岁数稍大,五官平平,唯有一双眼睛释放着浩然正气。
阮维不拖泥带水地与赵明月寒暄,他开口道:“赵县令,现陆续收到阜州的多起失踪案,失踪的人皆是及冠的年轻男子,家里富裕。
他们失踪前突然执着于修仙之道,卷走家中多数金银珠宝后失踪……”
“什么!”刚要离开的黄员外听到了失踪案中与自己孩子熟悉的经历后不顾礼数地打断了阮维的话,“难道我们家世镜也遭人杀害了吗……”
黄员外闻言整个身子瘫软,直直地栽在夫人怀里,旁边的几个衙役见黄夫人支撑不住,很快上前扶住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