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力道很轻,像是对待珍贵易碎的瓷器。燕殊贴近她的面颊。
明月双手安慰性地抱紧了他,她抬头与追悔莫及的少年对视。
燕殊登时就止不住泪了,他乌黑的眼眸坠满了泪,眼底藏着一碰即碎的脆弱。
在场的侍卫们后怕地背过身子不去看王爷。
他的泪珠不断往下淌,滴落在明月的脸颊,烫得似火炙烤过一般。
燕殊与明月耳鬓厮磨着,他轻轻用干涩柔软的唇瓣贴上女子脖颈处乌青的掐痕,让明月感到些痒意。
明月顿了顿,她想开口说不怪燕殊自己没事,但想了想之后明月轻声道:“嗯,阿殊下次要紧跟着我。”
她的要求在旁人听起来或许会显得无理,但燕殊却欣然接受。
她好像找到哄燕殊的方式了,明月看着眼前专注看向自己的少年,他迅速换了件外衫,怕血腥气令明月嫌弃。
他时时缺乏安全感,害怕明月抛弃自己。
明月故意这么说是为了让燕殊感知到他是被需要的,才能让他稍微安心。
燕殊放下她坐在准备好的马车中,他扶着明月的肩膀,为她披上披风后将她整个人揽在怀中。
他担心明月着了凉,耐心地将明月微凉的手指一根根收紧合在自己掌心,再用沾了温水的布为明月擦拭泪痕。
对待这些琐碎的事,燕殊做起来比刚刚面对僧人包围时更加认真。
燕殊没有犹豫,吩咐马车去了自己的山庄。到了山庄后,钱大夫已经等在了客房,明月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牵线木偶般被摆弄着。
她倒想阻止,可每一开口,自己沙哑的声音就让燕殊眼里的担忧又浓重了几分。
到了后半夜,明月干脆摆烂,被上药时自己已经半睁半闭着眼快睡去了一般,差点摇摇欲坠栽在桌子上。
幸好燕殊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肩,后面上药也全靠身后的燕殊支撑着她坐直身子。
回自己的宅子是不可能了,明月连钱大夫的医嘱都未听清便沉沉睡去,只留了燕殊给她记下医嘱和药方。
燕殊唤了丫鬟来给明月换衣,丫鬟素养极高,没有吵醒明月。
“王爷,裴秾已逃至芥州,那里似乎有人与他接应。”
燕殊漠然道:“提他的人头来,不然你们就自行了断,不用再回来见我。”
快入夏了,日光早早照在山庄的大地上,客房里仍然昏暗凉爽,重重帷幔交迭着遮去扰人的日光,给床榻上的人最舒适的安眠环境。
明月睁眼看到得便是顶上淡紫色的暗织榴花纱帐,她怔愣一瞬才想起昨日她直接在燕殊的山庄里睡下了。
她不适地扭了扭僵硬的脖子,脖子上面缠了洁白纱布。
早在一旁候着的丫鬟们迎了上来扶起她,丫鬟贴心地给她后腰处垫了个软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