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斯年静静地聆听着周云舒讲述今天在饰铺偶遇陈启华的事情,他的脸上没有太多明显的表情变化。只是专注地倾听着,水儿将茶水递过来时,他便会不慌不忙地轻抿一口。对于这件事,他并未表过多言论,只是在最后淡淡地说了一句:"日后若是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就别再推来让去了。饰之类的物件并不算什么紧要之物,这套金器饰权当是我赠予你的礼物吧。明日我还会再送上一套上等的珍珠套装与你的衣裳相配,想必会十分相称。"
周云舒面露羞涩之色,轻声回应道:"总是让你破费,真是不好意思呢。"
穆斯年轻轻笑了笑,伸手轻点了一下周云舒的鼻尖,温柔地说:"我与你之间何须如此客气?你尽管安心收下便是。"
今日本来就来的有些迟,明日还要上早朝穆斯年没坐多久便起身准备返回府邸。
第二日晌午,京都最有名的春轩斋地包间里,穆斯年一边靠在窗口吃着点心,一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不多时就有人传话道:“爷,人已经到了。”
“让她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随着门轴转动出的声音,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缓缓步入屋内。只见她轻轻抬手,将头上的帷帽取下,露出一张清丽脱俗的面容,来者竟然是陈启华。
她似乎对这间屋子颇为熟悉,进屋后便自顾自地寻了个座位坐下,既没有向穆斯年施礼问安,也不见丝毫拘谨之态,只是神态自若地轻声说道:“王爷,今日找我来有何贵干?”
穆斯年似乎并未在意陈启华无礼的举动,他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你昨日在饰铺可是遇见了周云舒?”
陈启华闻言微微一怔,随即便恢复了平静,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轻声应道:“我还在琢磨今日王爷找我来,是不是心里惦记着我呢……”她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又若有似无地瞟了穆斯年一眼,接着说道,“原来是为了心上人啊?”
“陈启华,我念你是皇后的侄女,朝中重臣的长女,一直对你多有宽容,但你不要忘了,我还是个王。”穆斯年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陈启华的回应依旧是那样不紧不慢,悠悠然地说道:“民女岂敢忘却此点,若非王爷您身份尊崇,我岂能如此随叫随到。”
然而,穆斯年的语气却带着几分咄咄逼人:“你前往饰铺,究竟是巧合还是你蓄意安排?”
“王爷,若是巧合那又如何?就算是我精心策划,王爷您又能奈何得了我吗?”
“陈启华,你究竟意欲何为?”穆斯年的语调中已流露出一丝恼怒之意。
“王爷,我想如何呢?”陈启华稍稍停顿了一下方才开口,“你心里自然清楚得很。”
“本王已屡次三番告诫于你,本王心中唯有周云舒一人,姑娘切勿苦苦纠缠。”
“我当然明白强求不得,”陈启华目光意味深长地投向穆斯年,直看得他心生惧意,穆斯年甚至都不敢与她对视,只是微微别过头去。紧接着又听到她说,“强求不得,但所幸我有贵人相帮。”
穆斯年心里一惊,心想这女人莫不是疯了吧,竟然说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话来。但嘴上还是强装镇定地问道:“贵人?哪里的贵人能动摇本王的心?”他心里暗自嘀咕,这世上还有谁能比他更有权势和地位呢?
陈启华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轻轻一笑,说道:“我的贵人,在这里。”说着,她突然面朝向穆斯年,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穆斯年的眼睛瞬间瞪得极大,满脸都是无法相信的神情。脑海里突然传来一阵嗡嗡声,仿佛要炸开一般。这怎么可能呢?这绝不可能啊!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陈启华口中所说的贵人难道指的是……她的腹中已经有了……
他根本不敢去想象这一切是真实生的,于是又迫不及待地追问:“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你竟敢欺骗本王?”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般砸向穆斯年,让他完全猝不及防。他心里很清楚,父王和皇后总是有意无意地提及陈启华,似乎在暗示着什么。而且好几次父王留他在宫中设宴时,常常能看到陈启华的身影出现。然而,他自己一直以来都保持着洁身自好的品行,家中甚至连一个通房丫头都未曾拥有过。可现在,这个女人竟然跑来告诉他,她怀有了他与她之间的那个“贵人”?
看着眼前之人愣在原地,双眼直,宛如木头一般,陈启华伸出右手在其眼前挥舞了两下,并轻声呼唤道:“王爷?王爷?”
穆斯年终于回过神来,他将目光投向陈启华,喃喃自语道:“不,这不可能,你一定是在欺骗我!我与你之间……绝无可能……”
陈启华缓缓坐下,神态自若,与方才别无二致。她语气平缓地说道:“王爷莫要忘记,那是在您前往边关寻找周云舒之前。当时,您在我姑母的宫殿内喝醉了酒,姑妈便让我搀扶到偏殿去歇息。接下来生的事情……您难道都不记得了吗?”说到此处,她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羞涩之意。
那一夜,陈皇后说是他日日操劳政务太辛苦,留他在宫中吃个家宴。巧的很,她那个侄女陈启华也正好进宫便留下来一起共进晚餐。期间酒过三巡,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晕头转向,原来他也并不会如此不胜酒力的,他想也许是自己最近太过劳累才会这么容易上头吧!
他模模糊糊地听到一个声音说:“王爷醉了,来人啊,快扶王爷下去歇息一下吧!”接着,他便被人抬起来,送进了偏殿中的房间里。当房门关闭的瞬间,他似乎感觉到一个女子的身影正缓缓朝他走来……
在这段时间里,云舒已经有数月未曾与他有过任何消息往来。他所收到的消息,要么是周云川说周云舒病重卧床不起,要么就是病情有所好转,但始终未能等到周云舒亲自给他传递的只言片语。此刻,趁着酒意愈浓烈,对她的思念更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有人正在替他解开衣物,而此时的他正因浑身燥热难安,便任凭那女人解开自己的衣衫。然而,让他始料未及的是,那女人的手竟然开始抚摸起他的身躯来。尽管他已年满十八岁,但仍是处男之身,又怎能经得起这般挑逗?于是,整个夜晚,他陷入了狂热之中,整夜都在低声喘息着呼唤着一个名字——“念念。。。。。。”
穆斯年这一刻全回想起来了,全想起来了,他抱着自己的脑袋痛苦道:“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就算是真的,那也是你故意的。。。。。。。”
"哼,哼。。。。。。我故意?王爷,明明是你强了我,却说我故意?”陈启华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轻描淡写,却又象是在咄咄逼人。
穆斯年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堂堂正正的怀南王,竟然会有一天如此的不堪一击,他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该怎么办?他甚至已经忘记了他刚才叫陈启华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了?他是想让陈启华离周云舒远一点,眼下,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开这个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