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路的老媽媽見狀,立刻撇開晏家姐妹,口中「哎呦媽呀」著跨進書房,媽媽將隋靜抱進懷裡,又哄又嗔道:「我的大小姐,小祖宗!你這是鬧哪出,要是你娘知道了,又要訓你。」
傲驕女見「敵方」被挾,得意地吐舌揚眉,做起鬼臉。隋靜不堪挑釁,奮力掙脫媽媽的手,跺著腳向傲驕女衝去。
晏晴躲在晏然身後,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她可不想多管閒事。
「靜姐姐,」晏然見事態升級,毫不猶豫走進屋內,她站在隋靜身旁,奶聲奶氣道:「姐姐,我坐哪裡都行。」
隋靜和溫荷負氣地背對而站,鼻孔重重呼著氣,誰也不理晏然。
「這位是溫荷姐姐吧?」晏然輕快地蹦到溫荷面前,忽閃著大眼睛,聲音明快悅耳,「那日聽靜姐姐說,她有個貌似天仙的表姐要同我們一起學習,今日見了,果然像仙女一般!」
「誰說她像仙女?明明是癩頭龜!」
「你才是癩頭龜!大蠢驢!」
「你是!」
晏然知道女孩子吵架,強行滅火是沒用的,她彎腰去撿地上紙筆,大聲道:「姐姐們可知道,為何夫人們要專請先生來教導我們?還是一個老先生?」
不出晏然意料,沒人回答她的問題,「因為老先生可不慣我們毛病,犯了錯,說打板子,就打板子!」晏然自問自答,聲音嚴肅又洪亮。
晏晴始終躲在屋外觀戰,直到一個老者從她身旁走過,她猜測這位就是教書先生,於是,隨著老先生腳前腳後進了屋。
吳教授長得非常瘦小,面無二兩肉,一把羊鬍鬚,他走路極輕,又穿著軟底布鞋,屋裡姑娘們正處於不管不顧,隨時準備拼命的狀態,老先生猛然現身,把她們嚇了一跳。
吳教授徑直奔向堂中,坐下後,他將手中扇子,猛然擲到案上,怒氣沖沖道:「離老遠兒,就聽屋裡嘰嘰喳喳,吵鬧不停,老夫還以為走錯了地方,你們幾個,還真是讓老夫開眼哩!」
老者的威嚴,將四個小丫頭震住了,個個都低下頭,不敢吭聲。
吳教授指著前排的溫荷問:「你是哪家小姐?」
「學生是溫家的,單名一個荷字,『映日荷花別樣紅』的荷,今年十二。」溫荷不敢囂張了,她輕言輕語,乖巧如同剛出窩的小貓。
「溫家,溫尚書,好啊!」吳教授拍著桌案,「戶部右侍郎的長孫女,是在坐四個姑娘中年紀最長的一個,我說的對否?」
「先生說的對。」溫荷因老先生說出她的出身,而感到得意。
吳教授冷哼一聲,「我早上來過塾館,特意把這個位置留給晏家的二小姐,並在桌上寫了晏然的名字,你沒看到嗎?」
溫荷瞥了一眼腳下,寫有晏然名字的白紙,正被她踩在腳底。
「晏然是你們幾人中,年紀最小,個子最矮,資質最差的,隋奶奶特意囑託我,安排晏然坐在前排,方便我教學監督,你有意見嗎?」
吳教授語不快不慢,聲音不大不小,在女孩耳中,如同聖旨一樣。「我沒意見。」溫荷唯唯點頭。
「沒意見,你為何搶占她的座位呢?是不認得『晏然』二字,還是因為你是溫家大小姐,晏家沒你家門楣高,你可以肆意欺負?」
「我沒有欺負她,我換回去就是了。」溫荷因被訓斥而感到羞恥和懊惱,小臉紅得像櫻桃一樣,深深地埋下頭。
「恩,知錯能改,孺子可教,你們要記住,君子禮讓,小人好爭,愛人者人恆愛之,敬人者人恆敬之。」吳教授微閉雙眼,手捻鬍鬚,搖頭晃腦,這是他給這幾個女孩子上的第一堂課。
第26章26花有千種摸樣
下學後,溫荷第一時間,就被家人接走了。
晏家姐妹,早上是踩著點來的,下學後,倆姐妹跟著隋靜,去拜見隋夫人。
路上,晏然從腰間掏出一塊鳥蛋大小的石頭,塞到隋靜手裡,她怕隋靜不識貨,再三強調,這種石頭是城裡文人雅士的心頭好,那些人花重金買到的雨花石,都未必有她手頭這塊好。
隋靜開心的收下禮物。
晏晴被妹妹村里村氣的操作,羞臊的臉頰通紅,趁別人不注意,拉起晏然的小手,悄聲嗔道:「妹妹既要還禮,也要選個合適的禮物,所謂禮尚往來,不是人家送你玉佩,你還人家石頭!這麼做太丟晏家臉面了!幸虧隋家姑娘『傻』,換了別人,肯定要生氣!」
「可我只有這個。」晏然一句話終結了晏晴的責備。
隋家院子和晏家雖然風格不同,但也是七繞八繞的,其中東側有一部分院牆,晏隋兩家共有,也就是說晏家到隋家,不從正門走,翻牆可直達。
隋夫人住的院子幽靜雅致,仙氣飄飄,中間是佛堂,西面是書房,東側廂房的匾額,寫著「雲屏煙障」四個大字。
晏然看著匾上的字發愣,嘀咕道:「怎麼名字都含『煙』字啊?一口氣就吹散了,多沒勁。」
晏晴聽了,悄聲道:「你說咱府里的『玉煙閣』和隋家的『雲屏煙障』名字相似,是吧?」
晏然瞪著大眼睛,好奇問道:「有錢人家奶奶的房間,都喜歡用這個字嗎?」
晏晴捂嘴輕笑:「這個你就不知道了,這是咱娘學隋夫人。」
「哦,怎麼和五姨母一個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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