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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叶筱想了一个晚上妈妈的话，不知不觉间她做了一个梦，她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白色的小鸟，太阳高高的挂在蓝色的天空之上，她想要在蓝天里遨游，但她无论怎么振翅也飞不起来，她看到自己的翅膀上沾满了淤泥，她拼命地想把这些淤泥甩掉可怎么也甩不掉，那些淤泥疯狂地蔓延越来越多，肆虐地吞噬着自己，她急得满头大汗……凌晨一点她醒了过来，手心里的汗，让她明白她不能将周嘉辉排在学习的前面，她的身后有她的家庭，还有她摆脱不了的负罪感。

她给周嘉辉发信息：

叶筱：姐姐，在吗？

她知道周嘉辉喜欢熬夜这个点虽然很晚，但他一定不会睡。

周嘉辉：在啊！这么晚你还不睡。

周嘉辉：不要学我熬夜，我是因为失眠睡不着。

叶筱：马上就睡。

叶筱：对了，我要跟你说一声，我要把手机放在家里，永远不带去上学了。

周嘉辉：嗯，知道了。

叶筱：晚安。

周嘉辉：嗯。

叶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周嘉辉说，可她就想让他知道。

第二天叶筱将手机交给了妈妈，带了一个只可以打电话发短信的老年机去上学了。后来叶筱只有周末的时候回家时，才能拿到自己智能手机。

接下来的日子，周嘉辉发现他的同桌，又开始变得沉默起来，课间不跟别人讲话，只是低着头自顾自地写着作业，甚至上课为了保持清醒开始用“自残”的方式对待自己。他只记得那天晚上她突然跟他说，她以后不带手机上学了，是受什么刺激了吗？周嘉辉开玩笑地问她：“你是不是有‘自残’心理？”“没。”叶筱冷冷地回他，她想她向周嘉辉表明了态度，故意疏远他，虽然非她所愿。可偏偏周嘉辉像是故意地一样，一个晚上都在找她讲话。她发现周嘉辉那天的话真的是格外的多，但她又不忍心拒绝他，他问一句叶筱回答一句。周嘉辉那天确实是故意的，他只是觉得小姑娘可能今天心情不太好，他就故意逗逗她。

叶筱记得那晚，周嘉辉偷偷地对她说“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想开一点就好了。”叶筱的心理防线再一次彻底地崩塌，明明她已经要将周嘉辉推出门外，可是他呀，偏偏站在门槛上冲着叶筱浅浅地微笑，这一笑，冰雪消融。周嘉辉就这样不经意间撩拨了叶筱的心弦，久久不能平复。

但叶筱是懦弱的，周嘉辉生日那天，没等来叶筱的一句“生日快乐”，也没有收到那本《月亮与六便士》。

月亮呀，月亮，你要是照到了那个曾经的周嘉辉，记得替叶筱说一句：在他生日那天，其实叶筱对着他的背影说了一声“生日快乐，周嘉辉。”

生病

时光琐碎且冗长，叶筱开始每天晚上拼命的熬夜写作业，她惊奇地发现，原来十一点五十九分过后，并不是所谓的“十二点”，而是零点。叶筱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无比震惊，但她也在思考自己会不会猝死，也怪她之前一直没有熬过夜，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她跟刘念说的时候，刘念白了她一眼，严重怀疑她是怎么考上这所高中的。

熬夜带来的后果，就是第二天上课，叶筱的眼皮像是灌了铅一样，不自觉地下沉，看着老师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下课铃声一响，叶筱就重重地倒在桌子上睡觉。周嘉辉转着笔说：“上课的时候，我好怕你的头磕到桌子上，要是把书推倒了，砸到我怎么办。”叶筱发现周嘉辉有时真得很毒舌，她没理他继续埋头睡觉。周嘉辉看她没动静，又问她：“你昨晚几点睡的？”“凌晨一点。”叶筱埋着头回他。周嘉辉：“你也不用这么拼吧，身体吃不消的，别到时候，成绩没提上去，身体给搞垮了。”

周嘉辉很乌鸦嘴，在叶筱一袋袋的灌速溶咖啡的某天早上，她觉得自己的嗓子很不舒服。不会是感冒了吧，或许是咖啡的原因，叶筱安慰自己，没太在意。还有两天就要进行第三次月考了，她不能在这个时候生病，不能让妈妈失望，还有就是，她跟周嘉辉打的那个赌。

叶筱好像在中考过后来到这所学校，遇到周嘉辉用光了自己所有的好运，后来总是在关键时候掉链子，即使是后来那场人生中最重要的考试也不例外。

当天上午考试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很不舒服，浑身燥热，眼睛上像是被蒙了一层热气，一摸额头大事不妙，可她还是存在侥幸心理觉得自己没事。坚持考完了两门的叶筱不舒服地趴在桌子上，她想等人少了再回去。跟她一个考场的李昭竹看她迟迟不动，就跑过来问她怎么了，叶筱小声嘀咕：“我好像是发烧了。”李昭竹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实很烫，“要不你先到我宿舍量个体温，看是不是发烧了。”李昭竹是住宿生，很独立照顾自己的能力比叶筱强了百倍。叶筱跟她去宿舍量了体温，三十八度一。李昭竹询问她下午要不要请假去医院，她可以陪她去，叶筱摇了摇头。李昭竹也拿她没办法，正要找退烧药，叶筱不想麻烦她，跟她说：“我家有退烧药，我现在回去吃药。”

叶筱回到出租房里吃了退烧药。叶筱坚持去参加下午的考试，下午语文考试的时候，她觉得体温更高了，似乎烧得更厉害了。她好不容易撑着写完作文，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监考老师过来摇摇她，示意她再检查一下试卷。

交完卷，叶筱去上厕所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腿是软的，还好有李昭竹陪着她，不然她可能直接跪在地上起不来了。李昭竹再一次问她要不要去医院，叶筱还是拒绝了。李昭竹不明白考试固然重要，但是一直烧下去，身体怎么吃得消，叶筱比她想得还要倔。叶筱不想缺席任何一门考试，是因为她跟周嘉辉打着赌呢。叶筱就这样一直撑着考完了晚上的试，她不知道她那天是怎么从教学楼的楼梯上下来的，只感觉李昭竹搀着她下楼梯的时候，她的脚底像是踩着七彩祥云一般，很奇妙的感觉。后来叶筱再也没有经历了过那样的体验，有一次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