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御松开他,“那是我的事,你别管。”
“那我的事,你为什么要管?”霍也追逐着他的目光,“难道在你心里,我就不是闲事吗?”
曾经说出的话如同射出的箭,没想到今天正中了自己眉心,沈庭御竟然一时无法反驳。
这个问题确实有些刁钻。
是啊,为什么呢?
为什么霍也管高小缘的事,因此惹怒廖正搭上了自己的前程,就是多管闲事;而沈庭御管霍也的事,为此不惜代价卖掉了自己心爱的手表,就不是多管闲事了呢,到底为什么呢?
沈庭御陷入了自己设下的怪圈,想不明白地盯着霍也打着点滴、泛着病色青白的手背。
“……总之我管你就好,你别管我。”沈庭御憋了半天,如是道。
霍也胸膛震动,闷笑:“怎么这么霸道。”
沈庭御冷着脸揉了揉发烫的耳根,不理解身体起的这些变化,没搭理他。
霍也说:“赵家言人挺好的,而且跟你一样也挺能吃,以后你要是觉得吃饭孤单,可以找他一起去饭堂;如果他不在,你就找——”
“你什么意思,跟我交代后事呢?”沈庭御听着不对,出声打断了他。
“没有,我只是想。”霍也认真说,“等我退了学,你就没同桌了,我给你找个接盘的。”
沈庭御:“?”
“我有说让你退学了吗?”
第26章控告书
霍也留院观察了一个星期。
在此期间,他只跟宋建兰和熊英等人比较亲近的通过几次电话,叫他们不用担心,关于劝退这件事情却并未提及。
宋建兰比以往每一次都要难过,絮絮叨叨地在电话里跟他说,好好读书,将来考上大学离家远点儿,也离霍立军远点儿,越远越好。
霍立军就不是一个会当父亲的人,他酗酒成性还好赌,暴力成了家常便饭,好几次闹到邻居报警去派出所,最多也就得一两句“民警管不了家务事”便只能作罢,别无他法。
按照常理,一般人都忍受不了,抄着户口本就要去离婚,可是宋建兰却从没这样想过。
宋建兰骨子里是个很传统的女人。
在她眼里,跟丈夫离婚仿佛是比古时候被浸猪笼还要天大的事,所以即便经常鼻青脸肿地过日子,大半夜坐在马路边哭的时候,她都从没想过要离婚,从来没有。
她读书少,很多东西不明觉厉,这辈子都无法参加的高考成了她的执念,甚至已经或是精神寄托了——父母做不到的事,总会在孩子身上寄予厚望,而霍也注定要继承她的理想。
宋建兰离不了婚,也离不开这个家,霍妍今年才八岁,她不能没有爸爸;可是霍也却不一样,他可以凭借高考,凭借高考得来的那纸录取通知书,从此远走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