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少年郎脸上的笑容在阳光下让人目眩,楚楚本是想要呛声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就是有这个本事,即便是好听的话还是不好听的话,都不会让人真正的生气,别人还反倒是想要多和他亲近亲近。
楚楚想了想,便道:“阿策兄长,恕我冒昧的问一句。”
孙策挑眉:“说吧,你要冒昧的问什么?”
话落,他又加了一句:“若是不好听的,我可就不会回答哦。”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楚楚歪着脑袋,拿出手指比划比划:“你是不是乙卯年,乙酉月,甲申日寅时出生的呀?”
孙策闻言无语道:“你什么时候打听来的,还打听我什么时辰出生,你要是有这个情报网,你还是不要浪费在这种事情上,不如直接问我还快一些。”
楚楚闻言惊讶:“还真是啊?”
孙策眯眼低头看她,没好气道:“是啊,既然知道了我的生辰,你没多久就要给我准备生辰礼了,要是不用心准备,我可就有意见了。”
楚楚啧啧两声,还真给她蒙对了。
她便道:“放心啦,肯定给你送生辰礼的,咱俩谁跟谁啊。”
说完,楚楚赶紧接过孙策手上的水壶,慢条斯理的啄了两口水润润嗓子。
“那我就等着而来。”孙策炙热的大手便揉了揉她的脑袋,声音带着愉悦,“休息一下,等下就出城赶路。”
他又问:“你身体还扛得住吗?”
楚楚不服气道:“我身体可好了。”
众人修整之后,便又从豫州快马赶往荆州。
等到了荆州治下的邓县时,城已经破了,城中的百姓也早就跑光了,整个城池就好像是一座死城,空气中飘荡着作呕的血腥味。
街上有横街而死的尸体,在炎炎夏日中暴晒脱水。
残肢断臂,入眼即是。
有善仵作的部曲下马检查了尸体,随后前来禀报道:“公子,女公子,尸体死亡时间大概在两日左右。”
孙策点头,让其下去,并扭头看向周瑜道:“阿瑜,你怎么看。”
周瑜分析道:“黄祖在邓县迎战孙伯父,如今城以破,孙伯父定是围攻襄阳去了。”荆州牧刘表如今就在襄阳。
事实也确实如周瑜猜测那样,孙坚已经去围攻襄阳去了。
不过黄祖丢了邓县,本就是在跟孙坚示弱,得知孙坚去打襄阳,也是在计划之中的事情。
荆州牧刘表得知孙坚在城下,因此闭城并不迎战。
一日之后,黄祖手底下的兵士修整完毕,于是又前去襄阳城与孙坚对战,很快被孙坚打得败逃。
孙坚见刘表闭城不出,黄祖又跟个马蜂似的紧追不舍,一时之间只好先带兵去追黄祖了。
等追到岘山,便有落石滚落,又有箭雨从天而降,孙坚这才发现自己中计,竟然被黄祖手下所包围。
孙坚临危不惧,立即让手下兵士结阵对敌,两方人马便在岘山拼杀起来。
鏖战至夜幕降临,众人纷纷力竭,孙坚正带着亲兵突围,突然感觉到危险将至。
他避过一箭,却又有一箭飞来,直奔他要害而来。
孙坚叹息:“看来今日要折在此处了。”
就在这时,一声箭啸响起,一道利箭射来,射箭之人力度之大,直接将即直指孙坚要害的箭射飞。
孙坚回头看,便见着一个熟悉的少年郎君,身着青衣,手拿弓箭,一箭便射杀敌军一人,箭无须发,掩护着他们撤退。
他喝彩道:“好箭术!”
孙坚视线又移向少年郎君身侧,他的大儿子孙策身着玄衣,腰间系绯红腰带,正骑着马,指挥带来的部曲前来接应。
有了援军,他顿觉得压力骤然一轻,孙坚朗声一笑:“这小子倒是来得及时。”
说着,便带着仅剩的兵士冲出来包围。
黄祖看着对方前来的援兵,那两位少年郎勇猛至极,一人枪舞得出神入化,一人箭术超群卓越,他手下的兵士皆被斩得陨落。
他面上凝重,忍不住叹息道:“看样子这两个小辈,都是不输于孙文台的猛将啊。”
黄祖心道今日是杀不了孙坚了,不过经此孙坚元气大伤,想来暂时对荆州没了威胁,便赶紧吩咐众人撤退。
孙坚见敌人退兵,终于嘘了一口气。
随后他骑马到孙策面前,笑道:“来得及时,不然你老子我就要栽在黄祖这老小子手下了。”
他又问:“对了,你们怎么知道我在岘山?”
孙策没回答,反问道:“父亲,你没收到我的传信?”
孙坚尴尬一笑:“啊,那个,是这样的,黄祖那小子三番两次派兵来挑衅我,我气不过,便带兵前来攻打他们。”
说到这里,他又有些气了:“谁知道去打下邓县之时,那邓县十室九空,早就是座空城,我便想着先带兵去打襄阳,那刘表是个怂货不敢应战,加上黄祖又前来挑衅,阿父便想着先斩了这老小子,谁想这老小子是在给我使诈。”
啧啧,差点命都要没了。
孙策看着孙坚身上除了些小伤,并不大碍,心下稍安,便道:“你得感谢感谢楚楚,是她指了岘山的位置,我们才能及时赶来。”
“楚楚?”孙坚挑眉,“不就是那个发现蝗虫来历的小家伙?”当初在鲁阳的时候,他还给她送过一件浑身镶满宝石的匕首作为见面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