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她没撒谎,要么她是个绝顶的撒谎高手。
乐知许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差点露馅儿,赶紧喝两口姜汤压压惊,再次被辛辣刺激味蕾,她清醒过来。
不对啊,她干嘛要跟他解释?他又干嘛问这么多?
她抬眼,看着面前那个面色阴晴不定的男人,试探性问道:“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我?”时彧怔住,刚想抬手指自己,又改了主意,攥了拳头捶在案上,“呵,笑话!”
他力气之大,乐知许面前的碗碟都跳了一跳,她急忙抬手按住,埋怨道:“不是就不是呗,敲什么敲啊?”
要不是有食案拦着,时彧恨不得起身转两圈,慌乱间口不择言起来,“我,我不过是提醒你,在我们和离之前,我们还是夫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乐知许来了气,将筷子拍在案上,“你怎么跟外面那些人一样?只要男女在一起说过几句话,就一定是有不正当关系是么?”
她刚穿过来没几天,在街上看到向贤的时候,天知道她到底有多高兴。
两个人跟傻子一样,攥着对方手臂又蹦又跳,又哭又笑,没出两个时辰,谣言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打那以后,她便格外注意分寸,可人们的恶意揣度,从未停止,不知不觉,她好像又陷入前世的境遇里。
她已经修炼出盔甲,再多的恶语相向也伤不了她分毫,可要命的是内里送出来的刀子。
时彧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大,整个懵怔住,“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我明白了。”乐知许板起脸,倏地起身,“您放心,我没做任何对不起您的事,不会让您变成笑话,既然我们之间是契约关系,那在期限到来之前,只需要各司其职就行了,这些虚情假意的相处,还是能免则免吧,少君侯有事请让威信转告,我先走了。”
说罢,愤怒离席。
刚才听到屋内隐约有争吵声,昭然正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偷听,门突然被拉开,整个人猝不及防跌进乐知许怀里。
“夫,夫人。”
乐知许气呼呼地摘下耳坠,塞到昭然手里。
想想自己来之前,还精心挑选衣裳首饰,左一件右一件在身上比量的憨傻模样,更是气到发狂,她摘了耳坠还不解气,又将发簪抽了出来,恶狠狠攥在手里,咬牙切齿道:“我真是见了鬼了,才会打扮给他看!”
眼看着夫人一步一跺脚地走远,昭然茫然,“这,刚才还好好的,突然间的,怎么了这是?”
秦睿面露忧色,“快走吧。”
两人忙追了过去。
流光朝屋里瞥了瞥,看见时彧的脸也拉得老长,不由得叹了口气,对扶桑道:“看来咱们少主公这张嘴,又惹祸了。”
时彧怒喝,“我都听得到!”
流光吐了吐舌头,朝门板后缩了缩。
时彧看着那盅喝了一半的姜汤,这会儿似乎已经冷了下来。
一直以来,他自认为,他所处的境地,所说的话,甚至对方将会有的反应,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