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时彧心底升起久违的惬意,温度刚刚好,光线刚刚好,对面甜甜笑着的人儿,也刚刚好。
往日里这个时辰,扶桑都是要进去添灯的,免得少主公看书费眼,可在门前踌躇了半晌,愣是没敢闯这个门。
还是流光通透,嗤道:“既然都没在看书,添什么添!”
一夜好眠。
次日,乐知许难得醒得早,听见屏风外有响动,披了衣裳起身,发现时彧正在自己穿衣系带。
他大概是不习惯自己做这些事,蹀躞带勒得一堆褶皱,他把手绕到身后去整理,身体扭成一个奇怪的姿势,也没能整理平整。
她看不下去,上前道:“我帮你吧。”
“我吵到你了?”
“没有。”
她来到他身后,帮他整理,“怎么不叫人来服侍?”
“人多响动大,流光又毛手毛脚的。”时彧轻声道,“案上有些蜜饯,给你去苦味的。”
她“嗯”了一声,又转到身前整理衣领,理毕抬头,冷不防与他四目相对。
他的眸子里,有她身后整扇窗子里的晨曦,柔和而又迷离。
看到他的喉结滑动,目光落在自己的唇上,她鬼使神差地,微扬起头。
下一秒,期待中的吻却没有落下来,只见他倏地转身,尴尬轻咳了两声,耳根脖颈在微光里,肉眼可见地红了个透。
“我,我该走了。”
他扔下几个字,逃也似的出了门。
她一整个傻眼。
这是比她大五岁的男人该有的反应吗?
乐知许叉腰在原地楞了好久。
气氛都烘托到那了,她几乎就要闭了眼了,结果人跑了。
难道是因为她没洗头?她抓起发梢闻了闻,又低头去嗅身上,甚至对着手掌哈了一口气。
我在干什么?
她真被自己气笑了,为什么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一定是他的问题好不好!
她越想越气,手舞足蹈对着空气猛捶猛踹起来。
秦睿闻声进门,看见她披头散发好似作法的巫婆,被吓得结巴起来,“夫夫夫,夫人”
乐知许停止动作,把面前的头发拨开一条缝,勉强露出一只眼睛,“你说,少君侯身边,从来都没有过女人,是不是?”
秦睿只感觉阴森森的,慌乱点头,“大,大家都这么说。”
“嘶”她好像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倏地一下把头发都撩开,神秘道,“他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啊?”
程观从长安出发,一路沿着丹水南下,刚进入南阳郡,便遇到一伙逃亡的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