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袤世间,竟没人能帮他,他也这样一路孤独地走过来了。
如此想着,他的身形多了几分寂寥和落寞。
他目光远眺,有些怅然道:“我父亲过世后,便都是我一个人来了。”
“时云起”她眼眶发酸,伸出手去,握住他的。
手心的温度直直传到心底,时彧目光仍在远处天水相接处,水面平静,他的心却起了涟漪。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
是想要她的怜悯吗?
他心底泛起一丝苦涩。
乐知许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转头认真道:“以后只要你想来,我随时都可以陪你。”
他身形一颤,瞬间红了眼。
一直以来,他都对自己说,只要自身足够强大,便不需要同路人。
可当这个人真的出现的时候,他却只想紧紧抓住她的手,再也不松开。
曾几何时,鲜衣怒马,坚信自己做的便是对的,所有反对的声音都是来自愚蠢和迂腐。
可如今他也有了软肋。
他错不起了。
“若有一天,你也觉得我做错了,你还会陪着我么?”这句话他好想问出口。
可心里另一个声音不断在说,再等等,还不是时候。
原本带她来,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可被她这样一握,千言万语都哽在喉头,倒是一句也倒不出了。
在塔上站了许久,直到冷风吹得多了,开始往脖颈里、袖口里钻,两人这才依依不舍下来。
回程的马车上,时彧沉默半晌,平声道:“我不会娶她的。”
她“嗯”了一声。
“累了就再睡一会儿吧。”他拍了拍自己的肩。
她乖巧凑过去,把头枕在他宽厚的肩上。
“时云起。”
“嗯?”
“虽然我不希望楚容妹妹入宫,但我更不希望你受伤害。”
时彧勾了勾嘴角,“知道了。”
回到言心居,已经过了用晚膳的时间。
两人先后沐浴换裳后,命人直接在主屋摆了食案。
乐知许是真饿了,不顾形象大快朵颐。
时彧偏头看着她,有些懊恼,带她出走大半天,竟也没想着带些点心路上吃,或者找地方吃过之后再往回赶,白白让她饿着肚子。
“饿坏了吧?”
她正忙着用食物塞满嘴巴,也没多想,不假思索道:“嗯,有点。”
时彧心疼,道:“那你怎么也不吭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