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闲嗅闻一二,又拿起盛明泽的手,在他手背割了一刀。
侍卫想要阻止,盛明泽阻拦,告诉他,“别看阿兄文弱,其实阿兄以前是绝世大高手,只是被人陷害,身体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但或许阿兄有别的办法解毒。”
沈闲脸上泛起淡淡笑意,这骗小孩的大话,是他之前为了接近盛明泽的卖惨手段,没想到盛明泽真信了,还记到现在。
他手中悄悄凝起妖气,想试着逼出盛明泽体内的毒,丹田内确有一股黑气,是七日散形成的毒气,凡人看不到,他刚想将毒逼出五脏六腑,盛明泽便口吐鲜血。
“殿下!”侍卫失声喊道。
沈闲立即停了手,由着那毒气继续待在丹田。
用妖力逼毒看来是不行了。
盛明泽摇头表示无碍。
这动静引起车帘外月秋注意,她用没有感情的声音询问:“殿下怎么了?”
沈闲从腰间抽出一条手帕给盛明泽擦拭嘴角血迹,对她道:“只是马车颠簸,有些头晕。”
“那就请殿下忍耐半日,只需半日便可到达河县。”
过了一会儿,盛明泽惋惜道:“看来这毒刁钻,就是阿兄也没有办法,我们只能先听太后的,我已四处打点,若最后真要被毒死,也要让此事公之于众,让父皇知道是齐国太后杀了我。”
侍卫点头附议,“娘娘是要杀齐文渊,投毒不成也可暗杀,河县瘟疫,百姓暴动,介时人多眼杂,等齐文渊身边的人分散开,有得是机会。”
但沈闲心中有其他打量,他在脑中唤系统:“七日散是否真的无法解?”
2666系统现身:“这是关键人物齐国太后下的毒,干涉解毒的难度大,原本只要你收敛锋芒不要被她注意到,她是不会打你的主意的,更不会将原本用在反派身上的手段用在你这,现在你要自己想办法解决。”
沈闲叹气,见六皇子与侍卫都等着他回话,道:“我原本是想与齐文渊合作,然姜还是老的辣,既如此”
盛明泽眸中闪烁一丝精光,嘴角也微微勾起。
“月秋身上有解药,趁着瘟疫混乱,或许可以试着偷来。”
盛明泽眉头一拧,刚要开口表示不赞同,沈闲又道:“太后行事过于狠辣,万一我们杀了齐文渊,她觉得我们还有利用价值,解药加了别的东西呢?”
侍卫沉声,“也有可能,属下会寻个机会偷秋月身上的解药。”
盛明泽望着重新陷入自己思绪的沈闲,袖中双手渐渐握拳,他已看出,阿兄对齐文渊的态度变了,阿兄已不想杀齐文渊了。
马车行了半日,如料到达河县,给了进城令牌,士兵打开车门,一阵阴风便吹来,吹开的车帘外,是荒贫街道。
百姓如乞丐躺在左右夹道上,蒙着白布的医者匆忙行走,还有不少饿民抢吃食。
与他们同行的县令独坐一辆马车,刚掀开帘子,就变脸回轿中,让车夫赶快离开此地,带他们去当地县衙。
沈闲闻到一股腐臭掺杂草药的味道飘进来,捂住了口鼻,“月秋姑姑。”
太后侍女月秋慢了几秒才回,“殿下有何吩咐。”
“让其他侍从立即戴上面巾,以防被传染,增加伤员。”
“是。”
见面
河县被朝廷下令封锁,粮食疯长,不少百姓沦落乞讨,京城一派繁华祥和,邻县却是另一番惨状,沈闲在马车上看着,感触颇深。
至县衙前,百姓堵在门前辱骂县令,拳脚拍打县门,县门紧闭,无衙役出来驱赶暴民。
县内有人通报了县令他们到来,后门钻出一个佝偻身影,捂着白布,小声道:“小人是衙中一名主薄,姓崔,各位大人请跟我来。”
县令姓乌,不能理解县衙怎可放任这些流民在衙前放肆,“这些是何人?怎么在衙前咒骂?”
崔主薄拭汗道:“县主还请小声些,这些暴民已经疯了,前日还打残了一名衙役,他们如今是不会管你是什么人,见着官员就打。”
沈闲瞧着有不少百姓注意到他们,对新县令道:“不如先安顿下来再商议其他。”
乌县令唇红齿白,长得周正严肃,并不知与他一道的沈闲是何人,只知是太后派来的拖油瓶,大抵是某位世家的纨绔子弟,他摇了摇头表示不赞同:“向来官不能怕民,任由百姓如此,本县长今后如何治理河县?”
崔主薄五官皱在一起,一副看愣头青的表情,正好一名百姓认出他,他用力拍了下后脑勺,“县主自求多福吧。”
然后速速从后门进了衙门。
乌县令尴尬后恼火,“这种时候就该上下齐心,如此躲事,难怪河县瘟疫发展这么快。”
沈闲让侍卫带六皇子去寻可住的客栈,一则是现在住客栈虽然不安全,可看起来住县衙会行事不便,二则是这里百姓太多,真闹起来容易混乱受伤。
敲打一阵后门的百姓见他们穿着不凡,密密麻麻凑过来,“大爷赏口饭吃吧”
乌县令捂住口鼻,示意身边随从保护,随从粗暴推开凑上来要钱的流民,还拔剑恐吓,沈闲冷声阻止,“大人,为父母官当爱护百姓,不可如此行事。”
乌县令甩开他的手,“我才是县令,如何行事,不需要你教,让开。”
这新县令对他敌意挺大,许是从旁的人那里听得什么,以为他要和他抢功劳。
他也做不了县令,然而此时不是沈闲亮明身份的好时机,只能先退开。
百姓听到他们争执,围了上来,双目霎然乌亮,“朝廷派来了新的县令?那就是新的粮食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