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五行生克,多多少少都和仪式祭祀沾点边。”
像是终于找到了自己擅长的领域,炎牙两眼冒着光地说,“我在元初听过类似的事迹,一些古老的村落会收集尸体的器官举行祭祀。”
连路知将手搭在后颈,翻出随身的笔记,“我看过这部分的记录,尽管和你口中的传闻存在些许偏差。事实上,五阴炽的仪式直到现在还有存在,并且祭品的来源不仅限于尸体。”
相比尸体,活人的内脏更具灵性的力量,能在祭祀中取得不可替代的作用。
只需每人提供一部分献祭所需,便能凑出五阴炽的仪式。
甚至在有的时候,他们甚至会亲自猎杀“同族”来获取仪式所需的内脏。
炎牙咽下唾沫,这一信息比他曾经亲眼所见的尸横遍野更具冲击力。
“龙门城也讲人道主义?”官渡的视线落在脚边的尸体上,在她看来,若要将这些被邪神污染过的居民“物尽其用”,全部献祭不是最划算的选择么,为什么要选择这么麻烦的器官献祭。
“谁知道呢,但献祭终归只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无论以何种形式。”连路知将笔记收起,暂且着眼于眼前。
“什么意思?”炎牙问,一时难以接受连路知的观点。
连路知望了望来时的路,“虽然只是我的臆测,这……大概是一座弃城。”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啦。”
连路知对炎牙摇了摇头。
“不,我想你会错意了,不知道进城前你有没有留意,外沿的建筑上设置了许多的接口,我想那些部位原本应该是和龙门城接壤的。”
炎牙刚想追问,又咽下了话头。
连路知稍稍叹了口气,接着说:“这个地块,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弃城,就如元初抛弃了龙门城一样龙门城抛弃了这里。”
这个地块并不大,但足以承载极为重要的功能。
可即使“大麻烦”在后续都到了遏制甚至根除,这个地块的污染却已难以根除。
与其容忍一群潜在的威胁待在龙门城,不如更干脆一点壮士断腕。
“他们是被被龙门城主动抛弃的。”官渡忍不了两人的拖沓,随口点明连路知的言下之意,不再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上浪费时间,先行一步离开了。
或者……还有一种可能。
连路知看着离开的官渡,也没了倾诉主观臆断的兴致。
「身份」的剥夺和疑似“五阴炽”的献祭,为什么这两个异常碰到了一块。
或许从最开始,这就是一场叛逃。
原来荒芜里的人也是会害怕的啊。
停止讨论的连路知跟上官渡的脚步,一个疑惑在这时闯入脑海,他转过头对着炎牙问:
“对了,有一点我需要向你确认,你还记得五阴炽仪式的作用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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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
“杀死它们,它们不该活。
“杀了我!”
机械与木石铺就的祭坛上,成堆尸体组成的小山投下阴翳,有一抹阴影仿佛活了过来般蠕动着。
有空洞的声音在影子里回荡。
“我……是谁?”
那饱含困惑的声音问,一双幽邃的眼眸睁开。
“一、二、三……四人?”
蛰伏于阴影中的怪物将脑袋接上,抠掉了脸上密密麻麻的多余眼球。
像是疏通了排水口的淤塞,畅快的风从远处吹来了喷涌的思绪。
“唔……我……杀了……我……”
他痛苦的回忆着,可脑子里久远的记忆就和他口齿不清的谈吐一样滞涩。
——已经有人开始骸化了,幕。我们不能再放任污染了,士兵们……
“对……是的,我记得,我……在和某人说话。”
幕。
这个名字让他回想起了更多,他从尸山中爬出,记忆里模糊不清的画面一张张翻出。
抱着实验数据的幕不耐烦地停下,顶着对方的视线上下打量。
——听着……我们需要……他们会挺过去的……必要的时候,指挥官会出手。
这是幕当时的解释,但已经记不清了,情况似乎……还是在最后不可遏制的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