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是不让的。
当场就拔了剑,一剑削了素和问柳半边头,也险些削断素和问柳的手指。
之所以后者是险些,是因为乱琼的剑气惊动了乌致,乌致亲自出面,拦住了她。
拂珠记得当时乌致了好大的火。
他说素和初入楚歌峰,你就当着弟子们的面伤她至此,你让她今后如何在楚歌峰立足说不过区区一本琴谱,你竟骄狂到这等地步,是我看错你了。
他扔了琴谱,又下了禁令,不准她进楚歌峰,足足半个月没见她。
还是她先低下头来,给素和问柳道了歉,又予以各种补偿,让得素和问柳肯给她好脸色了,乌致才见她,冷着脸说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这句话,拂珠一直谨记着,直到今日。
“想起来了”对面乌致问。
拂珠不答话。
想起来又如何
她从来都只觉得那时的她太难堪。
指腹不知何时已按在鞘口处,只消轻轻一推,乱琼便可出鞘。
然而一如她能做出符合乌致喜好的琴,她拔剑时的小习惯,她的种种剑招,乌致也是熟悉的。
当下“锵”的一声出鞘剑鸣,比日光更亮、比月光更冷的剑光自鞘口倾泻而出,此地仿佛瞬间由秋入冬,片片雪花于空中飞舞,连呼气都是白的。
这场景离奇而又美妙,凉亭内的楚秋水却攥紧裙子,眸中也渐渐显出水雾。
原因无他,她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她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向乌致,像小时候每次受了惊吓就会找乌致那样,嗓音里含着哭腔“乌致哥哥”
话没说完,破风声乍响,她身边的乌致已然离开凉亭。
恰此时,那剑光也已离鞘。拂珠抬手一指,剑光便穿破漫天白雪,直冲凉亭而来。
这剑光冷极,所过之处尽是冰天雪地。
洞府内外的弟子早在乌致让拂珠收剑那会儿就散得一干二净,素和问柳也不在。乌致玄黑广袖振了两振,衣料摩挲声化作肉眼可见的两道光束,一道往后护住凉亭,以免风雪侵袭,一道向前,迎上剑光。
剑光的度足够快,可乌致的度更快。
“铮”
仿若从天外传来七弦绝响,剑光于半空中砰然炸裂。
冰天雪地瞬间化为乌有,犹在飞舞着的雪花也纷纷坠地,变成水滴进落叶里。
乌致陡然止步。
刚刚那剑光,似乎有些
“乌致”
听出是拂珠喊他,乌致抬。
待看清拂珠后,他顾不得言语,立即掠去。
原来他那道音在破了拂珠的剑光后,竟去势不减,拂珠仅来得及把乱琼横在胸前,便被重重撞上。
拂珠境界哪里比得过乌致,她被撞得猝然后退,脸色也煞白一片。
喉头一甜,她忍了忍,总归是没吐出来。
“怎么不躲”
到她近前的乌致一把扶住她,探指按上她腕间命脉。
汪洋般的浩瀚灵力几乎是毫无阻挠,直接沿着命脉往深处涌去,化解刚才那道音在她体内造成的伤势。
拂珠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容颜。
他的表情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