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桑榆受宠若惊,半信半疑接过来,出了会客堂,她问向非晚到底怎么回事。
向非晚每年都会来云林寺,与圆慧法师学习禅道,聊起过她。
听说她的生日时辰后,圆慧法师确定的她是那个特别的人,向非晚说:“这是旧时留下来的古董绞丝镯,圆慧法师已经开过光了,属性和的人带上会养心养身体,逢凶化吉,反过来,青白玉也会被滋润得颜色越来越亮。”
叶桑榆本就敬畏神佛,此刻不由得肃然,但又平添几分沉重。
向非晚看穿她心思,直言:“你不必多想,我带你来,也是为我自己结善缘修功德。”
晚上,吃罢斋饭。
晴朗的天不知何时阴云密布,寒风呼啸,刮得人站都站不稳。
圆慧法师留她们在禅房住宿,叶桑榆看着铺被褥的人,一瞬间恍惚回到过去。
“我们挨着,还是分开些?”向非晚回头主动问。
“分开。”叶桑榆夺过被褥,自己铺在另一侧。
两人各自躺下,中间犹如楚汉分界。
夜色浓稠,窗外北风呼号,像是厉鬼凄嚎。
叶桑榆嫌吵,缩进被子捂住耳朵,效果不大,憋闷得够呛钻出来,一个黑影吓得她大叫。
“是我。”
“你想吓死我!”
向非晚跪坐在旁边:“我害怕。”
“你不怕黑。”
“以前是我装的。”
两人大眼瞪大眼,外面又是一阵狂风,树影摇晃,投射在玻璃上,更像鬼了。
“那你睡旁边,别乱动。”叶桑榆扯过被子盖住自己,“这还不都怪你。”
向非晚好脾气地附和都怪我,回去扯被褥的动作倒是麻利,叶桑榆冷幽幽道:“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夜黑风高夜,很适合生故事,她以前最懂这个了。
再躺下,两人离得近,确实好了些。
狂风大作的夜,除了风声再无其他。
“你现在不怕黑了,挺好。”向非晚状似无意的话,倒是提醒叶桑榆,她装怕黑,往向非晚怀里钻,现在尴尬得她恨不能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叶桑榆翻身,决定不理她了。
漫漫长夜,折腾大半天,爬了不知多少个台阶。
困顿的人,意外的精神,处于一种清醒的疲惫。
身后没有半点动静,向非晚显然也没睡着,她的记忆像是解冻的春天,冰封消融哗哗涌上来,她们同床共枕的无数个夜晚画面跳出来。
“你睡了吗?”向非晚突然问,她没做声。
似乎为了配合这句话,她闭上眼睛,大脑混混沌沌,指尖抚着腕上的绞丝手镯,微凉光滑细腻,触感舒服。
“真的睡着了吗?”那声音近了些,窸窣声响,向非晚应该是起身靠过来,她不由得绷紧身体。
时间仿佛静止,悄然无声。
“看来真得睡着了。”向非晚喃喃自语道:“睡着挺好的。”声音回到最初的位置,向非晚应该是躺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