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对于朱由检的亲临感到无比震惊,他从未预料到新皇会跨入自己这个小院。
一时间,他的表情凝固,手中的念珠也忘了转动,只剩下满脸的错愕与无措。
朱由检细细的打量着这位曾经权势滔天、如今却只能在孤寂中品味落日余晖的老人。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凝重,历史与未来似乎在这一刻交错。
“九千岁雅兴不浅呐!”
朱由检语带双关,率先打破了院落中的沉寂!
魏忠贤如梦初醒,连忙俯身跪倒在地,口中急促道:
“万岁爷恕罪,老奴未曾料到,未曾想……想……!”
紧张之下,话语竟变得支离破碎。
朱由检缓步移至院中,王承恩紧紧跟随其后,常福、常喜则恭谨地分列于大门两侧!
一迈进院门,朱由检的目光径直落在跪地的魏忠贤身上,淡淡续言:
“是没有料到朕会这般悄然而至,是吗?”
魏忠贤的脸上写满了惶恐,额头几乎要贴上地面!
他的声音愈加颤抖,几乎是挤出来的说道:
“万岁爷明察秋毫,老奴确实未曾料及陛下会有此一行。请陛下宽宏,容老奴解释……!”
朱由检注视着魏忠贤这番慌乱的模样,不禁内心暗自感叹:
【历史上魏忠贤权势滔天,民间甚至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岁”的戏称,生祠遍及各地,朝中无人敢忤其意!
然而,如今亲眼见到这位传说中的权宦在自己面前如此失态,确是有些始料未及!】
朱由检暗自摇了摇头,语调平和的说道:
“起来吧!”
魏忠贤闻言,小心翼翼地起身,不敢抬头直视,只低声诺诺答应!
朱由检仰头看向那抹被秋日染上昏黄的天际,余晖如血,铺满了天边,增添了几分不言而喻的肃杀之意。
他轻启薄唇,缓缓言道:
“今日,朕案头新添了一份来自嘉兴贡生钱嘉征的弹劾奏疏,颇耐人寻味。你说,这位贡生所指,会是何人呢?”
言至此,他的目光轻轻扫过魏忠贤,似是在观察对方的每一个细微反应!
魏忠贤闻言,心下顿时明白那弹劾的对象无疑指向自己!
只是,在权力的棋盘上,有时装聋作哑反而是自保之道!
魏忠贤故作惶惑,声音颤抖着回道:
“老奴……老奴愚钝,实在猜想不到这贡生所要弹劾之人的是谁,还请万岁爷明示。”
朱由检闻言,眉梢轻轻上扬,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直视着低头不语的魏忠贤:
“哼,钱嘉征在那奏疏中条条在理,足足列举了此人十宗罪,九千岁,你可有兴趣一听,这十项指控究竟是何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