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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追妻中(第4页)

容温颔首:“挺好的。”

顾慕观着她的神色:“听闻从西京回来的路上你落了水?”

容温闻言,心间猛地一跳,含含糊糊的对顾慕应了声:“是落了水,不过没事,二表哥别再说了。”

顾慕淡淡‘嗯’了

声,一直走在容温后侧方,夜风温和,带着花香,吹动容温只用一支玉簪挽起的青丝,也把她回到侯府就沐浴身上的香气吹至顾慕鼻尖,他喉结微动,一寸不错的看着她。

一段半刻钟的路程走了近两刻钟,直至走至净音院门前,顾慕依旧未有要离开的意思,容温轻咬唇瓣,四下看了眼,有些迟疑,二表哥这是还想进去用盏茶?

她抬眸看了眼月色,轻声道:“二表哥早些回去歇着。”

此刻院中的烛火很亮,都映在顾慕的脸上,显出他轮廓分明的脸庞,繁茂的古槐树叶投下了片片阴影,他抬手在容温发顶抚了下,容温下意识轻疑了声,不解的看着他:“怎么了?”

顾慕沉声道:“落了片叶子。”

容温‘嗯’了声。

顾慕又道:“这些日子我新酿了几缸酒,味道还不错,你若是喜欢,明儿可去我府中尝尝。”

容温听到‘酒’不觉间眉目间有些兴奋,先是咽了咽口水,随后道:“二表哥酿的是什么酒?”

顾慕看着她这副小酒鬼的神色,唇边勾出一抹笑意:“照酒老翁给的单子,我又研究了一番,做了各种果子酒,所幸,每一罐味道都可。”他嗓音噙了笑意,垂眸看着容温:“不过,每个人的口味不同,不知你会不会喜欢?”

容温抿了抿唇:“我对酒不挑的。”她默了默,问他:“我和祖母去西京时,是二表哥让人往我车厢里放的一箱笼的酒吗?”

顾慕颔首:“怕你路上闷,可以解渴。”

容温:……

她带着些小情绪瞪了顾慕一眼:“哪有拿酒解渴的。”

顾慕轻笑,嗓音温和道:“想来一路奔波,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容温应下:“二表哥也早些回去歇着。”

容温进了屋中后,净音院门前那道如松如柏的矜贵身影并未离开,早在适才从静安堂陪着容温出来时,他就注意到了,容温有些不太正常。

她虽是在尽力维持着神色间的从容,可她那双澄澈的眸子中却有燥气,是一连好些日夜间都不能安眠所致,也是她心有所俱。

顾慕唤来了在小厨房里煎药的花一,将此次从西京回来容温落水之事让花一仔细讲了一遍。

容温进了屋内,直接爬上了床榻,她着实是有些累,拔去发间玉簪倚在迎枕上,又把古檀木盒里的红狐狸拿出来仔细看了一遍,叶一在她一旁,见她喜欢的紧,就问:“是二公子送给姑娘的?”她适才就瞧见姑娘和二公子站在门前了。

容温轻轻应了声:“对,二表哥闲来无事刻的。”

叶一轻笑,从容温身前将古檀木盒取走:“姑娘把这小狐狸放枕边吧,奴婢把这盒子给收起来。”叶一话落,却见古檀木盒里还放了朵花瓣,花瓣一侧还有颗红豆。

叶一本想跟容温说一声的,见容温一心在那里看着红狐狸,心想,二公子是风雅之士,在这古檀木盒里放些花啊豆啊的以作陪衬,也属正常,就默默将这盒子给收了起来。

只她不知,花是芍药花,寓意思念;豆是相思豆,寓意相思子。

——

顾慕回到空无院后,一边走进书房一边吩咐:“去宫中请吴院使来府中一趟。”

他语气沉,净思和云烛也都自觉安静许多,应了是后默默退出去。

半个时辰后,已至亥时,恒远侯府门前停下一辆马车,已经歇下的吴院使匆忙赶来,被府中下人引着去了顾慕的空无院。

吴院使是顾慕的人,此刻顾慕将他召来,他只心想定是发生了不小的事,在顾慕书案前行了礼,见顾中书手中翻着一本厚厚的册子,平日里一向矜贵风雅平和之人,这会儿却是有些——骇人。

他垂眸后等着顾慕的问话。

顾慕坐在书案前,示意他落座,嗓音极淡:“深夜让吴大人来此,多有叨扰,实在是府中有人得了梦魇之症已有五六日,虽日日用药却不见轻,想请教吴大人可有法子解此症?”

吴院使闻言,皱紧了眉头,他已至知天命之年的年纪,思忖一番,回道:“早些年宫中的丽嫔娘娘曾有过此症,那时我常去为她针灸,不过,”吴院使深叹:“终是让她疯傻了,后来我也有研究过此症,梦魇是心病,还得从心上解才是。”

吴院使知道,顾慕深夜唤他前来自不是听他说这些的,又问:“不知顾中书所说之人是因何而得了梦魇之症?”

顾慕嗓音微沉:“落水——她,怕深水。”

吴院使闻言默了片刻,未等他给出对策,顾慕已是先问他:“一个十七岁的女子,在深水中多久会致命?”

吴院使闻言心间一惊,回道:“若大人口中的女子体质弱些,半盏茶的功夫就会溺水而亡,若体质尚可,能撑——一盏茶的时辰。”

顾慕冷白指节在书案上轻轻敲打,又问:“常闻医书中有记载,因心有畏惧而生魇症,只需破了这恐惧便可医好,若是——把她丢进深水中,打破她的恐惧,是否这梦魇之症便可痊愈?”

吴院使一时在心中暗叹,把一个害怕深水之人丢进深水中,这——这太残忍了些,既然都已因此有了治不好的梦魇之症,可见是极度畏惧的,他思忖一番回道:“古籍中是有此记载,不过,这法子后世并未有记录,不知可不可行。”吴院使顿了顿:“依下官看,若她能在心里战胜恐惧,再加以用药,八成也是能好的。”

顾慕颔首:“劳烦吴院使今夜在府中住着,她这会儿应是已睡下,明儿一早吴院使给她瞧一瞧,开上些药。”

吴院使先是迟疑,随后应了声‘是’。

心中只好奇让顾中书如此操心之人会是谁,若说这人重要,可顾中书要把她给丢进深水中,太过残忍,若说不重要,又深夜将他召来,还不让走。

吴院使退出书房,离开了空无院。

翌日,下了早朝后,顾慕离开皇宫时身边还跟了个小男童,陆辰亦步亦趋的小跑着在他身后,肉嘟嘟的小手紧紧攥着顾慕的衣摆,口中不停道:“中书大人,您慢点走——”

从理政殿前一直到出了宫门,陆辰跑出了一额头的汗珠,侍奉陆辰的小太监看的心疼,想上前去抱着他,可见顾中书的脸色很沉,就又不敢。

直到坐上马车,净思对要跟着的小太监淡淡道:“我家公子已与陛下言说,日后六皇子在他府上,自有人照顾。”

小太监只好垂眸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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