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形形色色的顾客,我从最初的不知所措,到现在的应付自如。
可我再没有遇到一个,像那一日开保时捷男人那么大方的顾客,甚至连额外另加给我小费的顾客都没有,哪怕是多给我一百块小费的顾客也没有。
这年头,还是理性消费的男顾客居多的,像那日的保时捷大凯子,毕竟是少数。
老实说,我真是有些失望的。毕竟靠着公里数赚代驾费,与我所想要到达的存款目标,距离还是有些远的。
我这辈子已没有什么愿望,只希望赚到足够多的钱,请到一个足够好的律师,争取到我想得到的人。
可就是这个目标,实现起来其实也是特别困难的。
一个星期后的夜晚11点,我在啤酒公司经理划分给我的片区推销啤酒,可是一个晚上下来,我的销量并不太好。
经理之前找我聊过一次天,大意是说:同样的划分片区,我的业绩与其他啤酒销售人员比起来差了许多。
经理说,虽然我的工资是没有底薪只抽提成的,但是销量依旧是太差了,他还给我下了最后通牒,如果我的业绩再这样没有起色,他就要把我调到另一个人流量少的酒吧,把我这个地段好的片区,留给其他业绩更好的啤酒销售人员。
我承受着这样的压力,每天晚上在不接代驾订单的时候,都尽可能的推销啤酒,可我常常把嘴皮磨破了,别人也不愿意买下我的一瓶啤酒。
有些客人会提出无理的要求,让我陪他们喝就给我买酒,我只能推脱告诉他们,我们是正规的啤酒公司,啤酒销售人员是不允许与顾客喝酒的。
事实上,虽然我们公司规定不允许销售人员与顾客喝酒,但是懂行的人都清楚,这个规则其实是可以打破的,一般啤酒销售人员越是能喝,啤酒销量才会越好。
我之所以不愿意打破这个规则,不是因为公司规定不允许,更加不是因为酒量不好,而是因为我还要做代驾。
醉酒驾车的后果是非常严重的,两者取其一,我只能放弃陪顾客喝酒。
在代驾的空隙,我尽可能的推销啤酒,大小机会都不放过,本着多卖一瓶是一瓶的念头,每天拼死拼活的与顾客磨嘴皮子。
时间久了,我渐渐学会用服务去感动客户,一般来了客人,我就冲到前头,给客人送茶,送毛巾,等他们都错以为我是酒吧服务员了,我才趁机推销啤酒。
有些刻薄的顾客会觉得,我给他们送茶送毛巾都是别有用心,但是也有宽厚的客户并不介意,一般这种客户都是男性客户居多,对女性有种天生的宽容。走到这一步,我也只能利用我这唯一的优势,去感动客户了。
但是也有些客户很野蛮,常常趁我给他们送啤酒的时候,趁机摸我的手,碰我的身子。我不能对客户火,只能在送完酒之后,尽量远离这样的客人。
这天晚上,我在一个包厢里吃了苦头,有个男客人在我送酒进去的时候,趁我俯下身子为他们倒酒时,伸手用力掐了我的屁股。
我吓得身子一抖,全场哄然大笑起来,我却只能忍气吞声。
我为他们倒完酒后,便寻了个机会,从那个包厢里逃出来。
我离开那个包厢后,一股脑儿往大厅处走去。
我所服务的一楼大厅,是顾客喝酒观看表演的地方,也是这间俱乐部里消费最低的一个楼层,再往上一层装修便越豪华,消费也更高。
我走到一楼大厅处,此时乐队表演刚好结束,现场播放着稍微舒缓的音乐。
我穿过顾客桌位,正想走出酒吧透口气,头顶处却突然被一个东西砸中——
很轻巧,带着火光。
我吓得一个机灵,身子一抖,一个香烟头便从我头顶滚落,直接掉落在我的手臂上。
香烟头不长眼睛,在我手臂上烫出了一个红红的印记。
我疼得倒吸气,真心的疼,疼得泪水在眼中翻滚。
我气汹汹的仰起头,想看看楼上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随意丢烟头——
这一抬头,我便看到一张熟悉的俊脸。
他站在二楼,双手搭在二楼的扶手上,瞧见我仰头看他,他眼底迸出戏谑的光芒,与此同时,他慵懒的把手往裤袋里一插,站直了身体,盯着我的脸,仿似漫不经心的朝我吹了声口哨。
我望着二楼上那个熟悉的男人,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一回受到的惊吓,比刚才被烟头烫到的惊吓还要巨大!
怎么又是他?
那日被我耍着跑了十几公里,又被我冤枉要绑架我,开保时捷住豪宅的那个男人。
我原本气势汹汹的双眼,在看到他嘴角勾起的那抹戏谑笑意时,越变越弱。
那个男人即便什么话也不说,我也很清楚他眼底的意思,我脑海里浮现起,那日他在巷子里最后对我说的那句话,他说:“你以后最好别让我再碰见你!”
我猛的意识到,他今天是要来报复我的!
想到这里,我立即收回了仰望他的视线,我低下头,假装自己根本就不认识他,捂住自己被烫伤的手臂,转身就要逃。
那个保时捷大开瞧见我要走,却突然用很大的声音,在楼上喊我——
“喂!卖啤酒的!科罗娜!你上来,我要买酒!——”
由于篇幅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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