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赶紧奉承小姐,哄她开心道:“大长公主也是通过小姐才发现了先生这个宝贝,功劳也有小姐一半!”
萧雅南不是嫉贤妒能之人,左汤顺利出使归来向她辞行时,她是真的高兴。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又有些担忧。
“明月,你说左汤先生和大长公主能一起辅佐王上吗?”萧雅南鬼使神差地问出了口。
明月见小姐这般问,只觉得奇怪,道:“先生是大长公主举荐的,大长公主定然不会看错人。”
“我不是说左汤没有能力,我是怕他太有能力,会跟大长公主政见相左。以前他在府上时,偶尔也会对国政发表意见,他说大长公主保守,不利于齐国开疆拓土。”
明月虽然一知半解,但还是能找到宽慰小姐的话,“左汤是大长公主举荐的,总不会故意和殿下过不去,就算政见不合,也会看在大长公主提携他的恩情上妥协的。这是人之常情嘛!”
经明月一说,萧雅南才稍微放宽了心。
…
魏宜府上。
“公子,真的要这么做吗?这里可是齐国王都,一旦东窗事发,大长公主不会放过你的。”
魏宜一手拿着药瓶,一手搂着酒樽,他还在犹豫。
另一个侍卫却说:“公子被困齐国,奔走多日可有一位权贵肯出手相帮?您去相府拜会萧雅南之时,萧丞相避之不及,全府上下无一人迎客。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怎可错过?”
魏宜将怀里的酒樽重重放在地上,长叹一口气道:“萧小姐真心待我,我却行此下作手段,实乃小人行径!”
侍卫强词夺理,继续劝道:“公子若能逃出齐国,将来登上大位,再迎娶萧小姐为妃,也不算辜负。您再不做决定,等质秦的太子回到大梁,就再没有机会了!”
听到“太子”二字,魏宜终于下定决心,将药全部倒进酒樽里。
第二日。
魏宜带着魏国的特产,登门拜访萧雅南。
“公子太客气了!来就来,还带这么多东西。”萧雅南热情招呼他入座。
左汤虽然走了,府上并未乱成一团,跟他在时一样井井有条。
魏宜落座后,开始夸赞,“刚才一路进来,见园中好景致,妫妘君确实是高雅之人。”
“这别院原来是大长公主的,所以公子所说的品味其实是她的。”萧雅南只是实话实说,没想到让拍错马屁的魏宜尴尬了一下。
尴尬还不是最要紧的,他听到这是大长公主的别院时,心里突然不安起来。如果这里是大长公主的势力范围,他的行动很可能失败。
魏宜看了眼他的随从,试探道:“大长公主也在这里住吗?可否请妫妘君带我前去拜见?”
“她早就不住这里了。王上把这宅子赐给我的时候,这里已经空置很久了。”
魏宜松了一口气,笑着说:“今日我带了魏国的酒来,待会儿定要与妫妘君痛饮一番。”
萧雅南欣喜万分,道:“我还没喝过魏酒呢,正好配今日的羊肉。”
二人入席后,魏宜让人捧上他带来的酒,为萧雅南斟满。
魏宜盯着她的酒爵,放在桌下的手拳头紧握,紧张道:“妫妘君请!”
萧雅南双手端起爵,放在鼻子前嗅了嗅,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夹杂在酒水中,道:“很特别的酒香。”
她正要举爵饮酒,门外忽然传来笑声。萧雅南听到声音当即停住,心说她怎么来了?
尚施摇着扇子一扭一扭的走进来,像是进了自己家门,笑着说:“公主妃何时回来的?怎么也不派人通传一声,姐姐我好来做客呀!”
魏宜没想到会横生变故,强装镇定地问:“妫妘君,这是何人?”
萧雅南一点儿也不想做介绍,她怨念的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问:“尚施姑娘该不会迷路走错地方了吧?”
“公主府的宅子虽大,奴家也走了数月,已经轻车熟路了。今日来,是特意拜见公主妃的!”尚施低头看向魏宜,笑了笑,“没想到公主妃在招呼客人,奴家来的不是时候,能否讨一杯酒水喝?”
“不能。”萧雅南下逐客令,“明月,送客。”
话音未落,尚施已经将魏宜桌上的酒爵拿了起来。魏宜完全没有防备,此时正紧张地看着她。
尚施闻了闻,笑着说:“是魏酒。”
魏宜与她周旋,道:“姑娘好灵的鼻子,是在下家乡的酒。”
尚施坐在魏宜的桌案上,举止轻浮,笑的意味不明,“奴家有幸游大梁,曾下榻魏梁客栈,也品尝过爆烈的魏酒。魏酒虽烈,也不至于酒香刺鼻吧?”
魏宜心慌,不知尚施是否看出了酒水有异,一时不知作何回答。
还是他身边的侍卫开口解释道:“魏酒需在干燥通风处储藏,想来是一路暴晒,味道有所改变,应该不影响饮用。”
“你试过?”尚施抬眼问侍卫,“万一把金贵的公主妃喝坏了怎么办?”
“喝坏了我自会请郎中,不麻烦尚施姑娘操心了。”萧雅南替魏宜解了围,还让明月送她离开。
这次尚施没有再胡搅蛮缠,行了礼便离开了。
之前魏宜还计划过怎么把萧雅南身边的明月打发走,现在倒省得他开口了。
不喜欢的人走后,萧雅南再次拿起酒爵,低头尝了一口。
魏宜给他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便悄悄出去守着了。
萧雅南蹙眉,“好烈的酒!”
“魏酒便是如此,妫妘君若不喜,喝完这樽还是换齐酒吧!”魏宜起身去拿齐酒,跪坐在萧雅南桌案前,随时准备替她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