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刘备死,我要将他碎尸万段,每一块肉都丢进茅坑里!”
蔡瑁的酒盏狠狠地砸在案上,荡漾起一片湿润。
刘备军在江陵造势,已经触动到了刘表敏感的神经。
蔡瑁压抑着没有动手,继续等待良机。他要将刘备踏入尘泥,绝不给刘备辩驳和翻身的机会。
如今刘备勾结五溪蛮,盘踞在零陵郡图谋不轨,俨然证据确凿。
蔡瑁立即联合盟友,掀起弹劾刘备之势。汹汹的奏书,递送至刘表案前,堆积成山。
刘备在荆南的一桩桩事件,都没有瞒过蔡瑁的耳目,现在汇总起来,堪称“罄竹难书”的大案。
韩嵩一手执谏章,一手仗剑,嚷声道:
“臣韩嵩,泣血恳告。明公任命南下征战的统帅是交州刺史赖恭,今刘备反客为主,声势盖过赖恭,聚贼众于荆南,反心昭然若揭。”
“赖恭无能,放纵刘备。倘能斩刘备于市,绝赖恭之约,则荆州老幼幸甚,明公之基业亦幸甚!如谏不从,敝臣韩嵩自绝于此!”
刘表皱着眉头,霎时间只觉颜面无光。曾经赖恭和刘备都是他最信任的臣子,现在一个接着一个辜负了他的厚望。
然而,他真的能立即除掉刘备吗?
绝对不能。
荆州文武群情激愤,都在声嘶力竭地声讨刘备。要说背后没有人教唆,刘表第一个不信。
韩嵩咄咄逼人的姿态,更让他止不住地心寒。
刘表负手而立,审视韩嵩片刻,蓦地嘴角一动:“老夫知道了。”
韩嵩的如意算盘被打碎,气急败坏道:“明公,刘备要谋反,他要谋反啊!”
刘表重重一摆手,拔高声调喝道:
“玄德贤弟绝不会背叛荆州,尔等休得胡言乱语!”
韩嵩只觉脑袋嗡地一下,差一点摇出脑浆来。他动了动剑锋,歇斯底里道:
“明公!我要怎么做,您才愿意相信刘备真的在谋反!难道您真的年老昏聩了吗?”
刘表听到“年老昏聩”四个字,勃然变色:
();() “人臣事君,当有委屈求济之心,方成得人君受言之美。韩德高,尔徒为激切之言,致老夫披拒谏之名,你到底是为了老夫好,还是为你的私心,你自己心里清清楚楚!”
韩嵩一震,一行热泪滚落下来:
“我韩嵩是守节之人,事君为君。君臣的名分一旦定下,我必定以死守之。”
刘表占据了上风,气势越来越强盛,咆哮开口道:
“你立即退下!老夫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韩嵩听罢,以袖掩面,涕泗纵横而退。
刘表面带阴云,踌躇南望,最终下达了一个令人莫名其妙的军令:
“传令零陵赖恭、刘备,收到军令三日内,即刻南下征讨吴巨,不得有误。失期者,斩立决。”
信使前脚刚出襄阳,蔡瑁后脚便得知具体的情报。
他满面纳闷,浑身的杀气燃起:“刘备要谋反,明公为何继续放纵他,为什么?”